【醋溜唐诗58】杜甫的去官和科比的退役其实是一回事

熟读《唐诗三百首》，只是一个传说。除非跟着楚子，每天听着好听的故事，不知不觉：18%！已经读了辣么多。【说说...

【说说闲话】

都知道杜甫写武侯祠的名篇《蜀相》，其中第一句是“丞相祠堂何处寻，锦官城外柏森森”。

写《蜀相》这首诗的时候，杜甫还在战乱的逃难之中，刚刚到成都浣花溪住下，他就去探访了诸葛武侯祠，并写下这首名篇。

那个时候的杜甫，经历了很多人生的坎坷，在左拾遗任上差点被杀头而终于保住了命，但仍有着致仕报国之心。

后来他当上了五品的检校工部员外郎，却变得十分不开心，又是告假又是辞官，再次逃回成都浣花溪开始他的晚年生活。辞官前认识了魏武帝的后人曹霸，从他写给曹霸的两首诗中我们听到了一个失意而又困顿的大英雄的呐喊，那不是一个即将归隐之人的释然和憧憬，而是一个无路可走之人的痛苦和无奈。

所有以上内容，前几天刚刚学过。

但是，他终究还是辞了官，回来了，并再次来到诸葛武侯祠，再次面对锦官城外那茂密而又森严的柏树林。这一次，森森之柏树不再是背景，而是主角，活生生地站在舞台中央，和诗人开展一场关于人生无常的有点宿命的对话。杜甫的内心会掀起怎样的波澜？他在那一片柏树中间发现了什么？他又将吐露什么样的心声？

今晚，有一句话是送给科比的：“传奇不退役，热爱无边界。”其实，这句话也可以送给在锦官城面对武侯祠前面老柏树的杜甫：“豪气不退隐，忧国无止境。”

那沧桑的背影，在离去的时候，又有什么区别？

【今日读诗】

《唐诗三百首》卷二



【歪读唐诗】

很多鉴赏书，把这首诗分为三段：前六句，中十句，后八句；但是楚子认为应当是前八句、中八句、后八句。理由很简单：前八句、中八句、后八句分别押了三个韵，转一次韵为一段。

这时的杜甫，已经略显老态，他眯着老花眼注视着武侯祠前面那棵最大最老的柏树，忽然神智迷离。仿佛这棵树变幻成诸葛亮，从古代走来，和他对话。下意识地，杜甫把自己、诸葛亮和树视作遗世独立的同一类，并且把自己的命运和武侯，以及树的命运对比了起来，为自己一生的落魄而鸣不平。

原来这首诗，是杜甫式的“对影成三人”呢！

你想读懂这首诗吗？记住，每一句都是写柏树；同时，每一句都是写诸葛亮；同时，每一句都是写杜甫自己。对，杜甫式的“对影成三人”，就这么厉害。读起来比李白的诗累，读懂了却比李白的更有味道。

孔明庙前有老柏，柯如青铜根如石。

霜皮溜雨四十围，黛色参天二千尺。

君臣已与时际会，树木犹为人爱惜。

云来气接巫峡长，月出寒通雪山白。

孔明庙前的老柏，枝如青铜、根如硬石、又粗又高。历史上那对君臣风云际会，一番事业，今天连庙前的树木都为人所爱护。长得那叫一个茂盛，云气缥缈如巫峡一般幽长，月照枝冷如雪山一般白森森。

从情绪上感觉，表达的是树为人爱惜、诸葛亮为人敬重、我却无人赏识的意思。但此时的诗人尚清醒，没有幻觉。

忆昨路绕锦亭东，先主武侯同閟宫。

崔嵬枝干郊原古，窈窕丹青户牖空。

落落盘踞虽得地，冥冥孤高多烈风。

扶持自是神明力，正直原因造化工。

这条柏树小路绕过我的草堂，前面就是建有先主庙和武侯祠的閟宫。这条路一派古意，漆绘的建筑却门窗空洞。盘踞一方虽得地，孤高常遭烈风袭，这树、这庙、这人，得到扶持是神明的力量，正直伟岸也有着造物者的功劳。可叹今非昔比，我怎么遇不到这样的际会，这样的神明与造化？

树有造化之功，诸葛亮有神明相助，我却无人理会。看似写树，其实已经在写诸葛亮这个人的精神和际遇。

大厦如倾要梁栋，万牛回首丘山重。

不露文章世已惊，未辞翦伐谁能送？

苦心岂免容蝼蚁，香叶终经宿鸾凤。

志士幽人莫怨嗟：古来材大难为用。

国家危难必须靠栋梁，一万条牛怎拉得动山？你不显山露水，这世界已经大吃一惊；我并不怕剪伐啊，怎么没有人推荐我到最合适的地方去呢？按理说有苦心就易遭蝼蚁咬啮，有香叶也会引鸾凤栖息。但是，你也别叹息了，越大的经世之才，越难被世人所用。

我、树和诸葛亮，都是大才，但是大才被重用是偶然，不容易被赏识被重用才是常态。人生太无常，成败太偶然。诸葛亮已成历史，只留下我和大柏树惺惺相惜。看似写树，其实在写自己这一类人的基本命运了。

这首诗咏的是柏树、颂的是武侯、感叹的是自己。比兴迭出，暗喻连连，不细细读不能体会其苦心。有兴趣的读10遍以上，没兴趣的直接翻篇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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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课前预习】

下一课我们读杜甫的七言古诗《观公孙大娘弟子舞剑器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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