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尔登湖畔的生活艺术

 

自己在湖畔搭建一座小屋,自给自足。...

瓦尔登湖畔的生活艺术

文/杨爽
初读梭罗的《瓦尔登湖》,总会想到海子。想起他那首著名的《面朝大海,春暖花开》,想起他曾经背着这本书,走向山海关外的冰冷铁轨。也许,年轻的海子从这本书中读出的,恰是对生活至深的“平静的绝望”,于是他选择走向死亡。然而,或许28岁的梭罗开始前往湖畔林中独自生活,并最终带给世人这本《瓦尔登湖》,只是为了完成一场浩大的生存实验,启示更多人以生活的艺术。
减法

梭罗去拜访爱尔兰人约翰•菲尔德时,谈起他自己“不喝茶,不喝咖啡,不吃黄油,不喝牛奶,也不吃鲜肉”,所以不必为要得到它们而工作。我想这是一种生活艺术,时时刻刻做减法的生活艺术。他不断减去物质上的过多口腹之欲,所以一年中只需劳动六个星期便可满足生计所需的一切开销,所以能在物质需求之外保证有足够的闲暇时间。而在这六个星期之外的闲暇时间中,他又不断减去精神上的种种繁杂需求。他说比起坐在天鹅绒的垫子上,他更宁愿坐在一个南瓜上,比起坐游览火车的高级车厢上天堂,他更宁愿坐牛车漫游人世间。他一生从未婚配,不去教堂,不参加选举,不参加晚宴,不知晓香烟的作用……很少有人像他一样,生平放弃这么多东西,但同样很少有人像他这般完全地献身于思想和大自然。他却是做着减法,生活便越是简单自然,心力便越得以聚焦于真正所需,这是他的生存之道。
独行

曾经有人问过他一个人在雨雪天的白天和夜晚是否会感到寂寞,他却觉得理想的居住之地不是挨近许多人,而是靠近“生命永驻之源”。独自一人居住在瓦尔登湖畔的小屋里,也许,有时他会感到寂寞,像牧场上的一朵毛蕊花、一颗蒲公英或一片豆叶那样寂寞,像四月的阵雨和一月的融雪那样寂寞。但正如他自己所言,他“不会比湖中放声大笑的潜鸟更孤独,也不比瓦尔登湖本身更孤独”。当他在瓦尔登湖畔感受着阳光、风雨、夏季、冬天以及大自然那永恒的纯洁与慈善,当他全神贯注于测量湖的深度,当他在冬季的雪夜等待某个远方的拜访者,或是前往附近的百草园听年迈的夫人讲寓言故事的时候,他早已不再是孤独一人。自然的陪伴、人世的偶合,仿佛是瓦尔登湖对他的体贴入微,仿佛是上天对独行的眷恋有加。他所选择的孤独使他无限靠近他所追求的生命价值的源头,而这一源头,却仿佛有灵一般,从未舍得让他孑然寂寞。
抗拒

他讲过一个流浪的印第安人的小故事,引人深思。一个印第安人向一位律师兜售篮子,他问道“你要买篮子吗?”回答却是:“不,不要。”于是他走出大门,惊异地大喊大叫:“你是不是想让我饿死?”在这个情绪激动的印第安人看来,他编好了篮子也就是完成了自己的本分,不买篮子完全是律师的责任。对于他来说,最重要的永远是如何把篮子卖出去。也许,我们每个人都在编篮子,且大部分都和这个印第安人一样执着于编出让人们感到值得去买的篮子。而总有那么一些人,如梭罗,同样在编篮子,看重的却是如何避免出售这个篮子。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个篮子就是我们自己。而梭罗,从大学毕业后辜负家人的期待、放弃报酬丰厚的工作,到后来孤身一人前往瓦尔登湖畔从事自然研究等工作,始终都在拒绝俗世眼光的评价、抗拒一切惯常道路以保存他孤独自由的决心。无需他人出价,他的篮子永远在自己手中。
很少有人能做到像梭罗那样,自己在湖畔搭建一座小屋,自给自足,在发达的物质文明中经营一种原始的流放生活。但像梭罗那样,在面对生活中的种种选择和方向之时,试着抗拒违背本性的东西,试着减去纷繁的欲望和贪念,试着不再从众、而是独自追寻生命的价值,也许我们便能在精神的世界里,创造出我们自己的太阳、月亮和星星,拥抱属于我们自己的瓦尔登湖。

想起爱默生在《梭罗小传》中写到的一段话:

仿佛是清风送来了他,

仿佛是麻雀教会了他,

仿佛是神秘的路标指引着他,

觅见了远方土壤中怒放的兰花。

愿我们每个人也能如梭罗这般,体悟天地之大美,驾驭生活的艺术。
编辑/李敬元
责编/胡志伟
文章/杨爽
图片/来源于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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