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为我做的嫁衣,陪我度过80年

 

活了92年了,这套嫁衣跟了我八十年。好多人不在啰。老了,唉,人就是从这头走到那头.........





我们每个人都有旧衣服,也许现在翻箱倒柜,你还能找到小时候那件妈妈亲手做的秋裤或者线裤。这些再也不会穿上身的旧衣服,是不是在你心里已经没有用了?

 
前几天,设计师马可在北京文创园里,开了一个关于旧衣服的展览。
这些衣服不是历代的珍藏,只是一些老衣服,残破了,旧了,被虫蛀了,从某种意义上说,已经“没有用”了。
她花了好几年的时间,专心在民间寻访手作衣裳,她想证明给人们看:这些东西到底是真正的无用,还是真正的有大用。
 
想不到的是,这个展览里每一件衣裳的主人,都讲述了一个令人久久无法平静的故事。
这套寻常的黑色衣裤,属于住在珠海渔村92岁的王玉连奶奶,是十二岁那年,妈妈亲手为她做的嫁衣……
 
我平时穿的衣服都是缝缝补补,上面有很多补丁,没一块好布。以前有一对皮拖鞋穿了十几年,没鞋穿时就打草鞋来穿。

看着别人穿上新装,我和姐姐只有羡慕的份儿。知女莫若母,我妈妈看透我们姐妹的心思,于是干脆准备提前为我们做嫁衣。

那时候,最好看的面料就是香云纱,夏天穿著特别凉爽。在当时,只要有这么一套衫,穿着就“好架势”。

那时我还是个12岁的小姑娘,妈妈按照心目中女儿出嫁时的身材做嫁衣,至今我还记得她亲手剪裁香云纱布料,坐在窗前一针一线地给我们缝制嫁衣的画面。
她心灵手巧,很快把我和姐姐的嫁衣做出来了,那针线真好,几乎看不出针脚。

衣服做好了也舍不得穿,只会在盛大节日像五月节,才穿出去游龙舟,穿完马上洗干净,小心地叠齐放好。

那时候瘦小的我还撑不起这件新装,要把袖口裤脚卷起来才好穿。我姐姐15岁就出嫁了,说是早点嫁人,家里可以少些负担。

姐姐出嫁时,穿着妈妈做的香云纱嫁衣。22岁那年,我也穿着妈妈做的香云纱嫁衣出嫁了。
 
我丈夫也是我们村的,他是跟大姨的儿子来看戏时看到我,那是我们第一次见面。以前看戏男女都分开,不会像现在抱在一起,羞死了。

丈夫年轻时家境好,人长得好靓仔,又斯文。婆婆不喜欢我,嫌我家里穷,但我俩感情很好。

结婚那天我特别难忘,这一天,换上妈妈10年前亲手为我做的嫁衣竟然刚好合身,脚下穿的是自己打的草鞋,嫁给我的老公。
后来我和老公有了四个儿子和一个女儿,伤心的是两个儿子夭折了。我婆婆对我不太好,日子很不好过……

人民公社建立后,粮食大幅减产,开始有了饥荒,东西也一天比一天贵,很多人患有严重的水肿,大儿子5岁时,丈夫偷渡到香港,76年我大儿子21岁结婚时老公才从香港回来,我们一别竟然相隔了16年。
 
这16年,我一个人拉扯三个孩子过。饥荒那几年,我什么苦都捱过,什么都吃过,小虫、野菜、水母......当时真的是没米吃,饿到死。

妈妈做的嫁衣,婚后逢年过节的我一直穿着,前年我还穿过呢,衣服已经显旧了,有些地方变“脆”了,有些地方线也磨断了。
许多老衣服穿旧了不得不丢了,但是始终留著这套妈妈亲手缝的嫁衣。我会一直留著,想等我自己过世时一起烧掉。

它让我时常想起我妈妈,记忆中,妈妈有一头长及拖地的头发,有一回她到广州探望舅舅,走在街上,还有人提出要用一辆自行车换她的长发……


有没有用?
梁文道说:“今天我们常常讲,一个东西叫有没有用。”

可是什么是有用的?
解放以后,香云纱没人穿了,人们穿花布唐装。
现在,穿唐装,被人说发了疯。

王玉连的香云纱对任何一个人来说,都是无用的。

但一经一纬,都织就了“王玉连”三个字的一辈子。
 
这件衣裳,到底有没有用,你来看看展览也许就知道了。

寻衣问道·北京展览信息


帮助衣裳主人讲述故事

展览中每一件衣裳背后都有一个等待被聆听的故事,一段家族历史。但他们可能年纪大了,住在偏远的地方,你愿意帮助他们来到现场吗?
 
寻衣问道会将善款全部用于协助展品故事持有人来京参与公益展览。如拥有香云纱嫁衣的92岁奶奶,想请她或她的子女来到展览,分享关于衣裳的情感。差旅费之外,余出的款项将被用于公益展览的举办费用。

捐10元,支持寻衣问道公益展览的展出;

捐20元,支持一段连结亲情、爱情的衣裳记忆。

点击下方“阅读原文”,让衣服告诉我们从何处来,向何处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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