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路说(23)丨于是,钟表上的日期反其路而行

 

我挖去了耳朵中的风言风语,让耳朵恢复了听取平静的本能。...



前  言

我并没有每天坚持走路,只是每天辗转于一条能最快使我到达的路径,“走路说”并没有在走路的那个场景里把我胸中的话倾倒出来。我每天被那些芬芜繁杂的事情逗弄得团团转,一大早它们就砰砰砰地自动在我的脑门上敲打着,逼迫我采取必要的措施甩掉它们,可是,“必要的措施”也只能让我免受一时的责备,换句话说,我只有自动接受的资格,并不能主动去做一件让人欣赏的事情;可是我这样说着,也并不符合实情,所有依次到来的事情都将通过我达到一个可暂时放置的地方,并在我的记忆的齿轮上留下点痕迹。于是,我就这样闭目,有一刻消停都是在稍微地往外吐一口闷气,我想到自己是进公司大厅的那座旋转门,我转来转去,送走一些人,迎来一些怪东西,可怕的是我傻傻地怔怔地站在原地。



我体内的钟表越来越清澈了,开始摸着我褪去的青春骨骼变得准确、透亮,它在醒之外等我调好的手机闹铃在数字上遇到障碍,然后它扭动着愉快的身姿(来自众神的点拨和自身的觉悟),接受来自窗外的光轮番地降临,或者又似乎是在等我的躯壳从床上起来,携带一个被裹挟着的灵魂出去透透气。

回忆起那些夏日的早晨都饱满而丰盛,它们集聚起来的“早时光”让人受到鼓舞,似乎一个人私下里的积蓄还能提供给他一段安逸,也像一个人在时日中获得的智慧使其感到优越,他额头隐藏着的秘密更少了,大白于天下的事情不慌不忙地到来。在人们开始舞动一天的时光时,最先打开的是耳朵,耳朵清醒了,听见四个轮子的早点手推车刮着地面轰隆隆朝着小区门口走去,而后,是一些小孩上学奔跑的声音,汽车鸣笛跨过减速带的哐当声,是风吹树叶的沙沙声,是猫从窗台上跳下、口中发出“喵”的一声,蹿进床底......后来,体内的钟表不能再任凭身体懒惰下去了,它由内至外敲打着人的神经,使它们变得紧张,使整座身体染上一种失衡的处境,即它通过这种失衡提醒你在世间的准确位置,你在哪个年龄阶段,需要做哪些事情,如果你不能“如此如此”,你很快就会被一股生活的洪荒吸入,并且很长一段时间受制于此。



我确实在一天不可避免的光线中感受到了来自眼睛的无声抵御,它在屏幕荧光的频繁刺探中获得的疲劳感像毒汁深入我的身体,当我使用它的频率大大超过它的负荷,忘记了休息,它就在我的面前吹起了停止的号角。当我尝试着闭紧它,我感到一阵冷意袭来,我的眼睑从外至内用黑包裹了我,那种疲倦也被紧紧地包裹着,像一颗小小的糖果正在受着唾液的滋润,会慢慢变小,最后消失。

所有的这一切像是一个完美的防御故事,像一次完美的计谋很好地实施,所有有关的事物永远在可与不可中交接着,沿着一条可靠、默默无语的路途往前行驶。在事物纷扰,交错搭接的过程中,你将适合拥抱自己勇往直前、不会休息的身体回到一小处寂静,将身体所积聚起来的尘,受到过的惊吓、动摇、疲倦,擦拭干净,安抚完成。你也将在全部的过程中,以你颠簸的视听获得收益,明白那股扶住你的清流是如何地作用于你,使你正确地使用你的抵御,走那荆棘的路和上升的日子。

一个再糊涂的人,他都会按着一条暗中指引他的主线前进,如果他迷失掉了方向,他身体的任何一个部位都会提醒他回道正途。



我的左耳提醒了我,它提着我的疼痛使我在一天的任何光景中打不起精神。它只提醒着我,我的痛转嫁不到任何别的事物身上,这是我所困扰的。于是我也只能像一个小孩牙痛一般用我的左手扶着我的左边脸庞(因为它引起的疼痛已经贯穿了我的左半边脸),口中不时地叫唤着,遇到一个人我也将我左耳的疼痛的事实告知他,我希望以此来缓解,并且获得同情,逃脱掉一些累加在我身上的事务。

我并不觉得这是一个多么大的毛病,因为我在以前的时间里有许多次同样的感受。我把这种疼痛想象成一根下场的蠕动的青虫在啃噬着我的听觉,此时它吃到了核心的东西,隐身在一个我无法用棉签和挖耳勺触及到的耳轮的深处,而且痛和痒总是相辅相成,痒一阵我就希望有一种尖利的痛来回击它,然后痒和痛就像两只政治色彩不同的虫子在你追我赶中保持着对抗。对,我明白这是一场发生在一个人耳朵当中的无声的战争,这场战争很快就会平息,需要我用一两个夜晚的躺下,忍住疼痛,耳轮中就会形成一层坚硬的污垢,我在疼痛消失的那个清晨,用挖耳勺货棉签探入耳轮,痒和疼痛就会随着这团垢渍的排除而变得风平浪静。

不过,或许我也可以这样认为:我挖去了耳朵中那些风言风语,让耳朵恢复了听取宁静的本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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