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灯瓜瓜

 

爱是一念之差,最幸福的不过是,你曾温柔呼唤,而我恰好有过应答。——朝小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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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贾文耀

“灯瓜瓜点灯半炕炕明,烧酒盅盅挖米不嫌哥哥穷”。这是故乡不知传唱了多少年、多少辈的“山曲儿”。今天,每当忆起这凄凄切切,荡气回肠的“情曲儿”,一种难言的思乡之情便萦绕心头,而最难从我记忆中消逝的,便是这给我童年带来几多欢乐、几多忧愁的灯瓜瓜。

故乡是座落于黄河岸边的一个小山村。打从记事起,用来驱赶黑暗的,便是这灯瓜瓜。灯瓜瓜是一种用瓷土烧制的釉质瓷器,形如一个底朝上的空心馒头,正中间有一个小指甲盖大小的洞,用来灌油,靠边是火柴梗粗细的小眼儿,中间穿入一根棉花捻儿,放在一个下大上小,中间有坑的木头墩子上,灌入胡麻油,点燃后,便能冒出一个豆一样大小的灯苗,这就是故乡特有的“台灯”。

小的时候,家里很穷,奶奶怕费油,灯苗总是小的不能再小了。所以说,灯瓜瓜点灯,能照亮故乡那半个老土炕属实是艺术的夸张了。每到晚上吃饭的时候,我们弟妹几个总是恳求奶奶把灯苗挑大一些,奶奶总是说:“吃饭还点亮灯干啥,不点灯也吃不到鼻子里”。在奶奶看来,吃饭点灯已是一种奢侈了。

在儿时的记忆中,山村的夜色来的特别早,也特别的黑。除了听大人们谈论农耕劳作,家长里短之外,灯是我们弟妹几个的欢乐之源。每到上灯后,总是聚在灯瓜瓜周围挑灯花玩儿,常常是在一阵嘻嘻哈哈的笑声中,不小心把灯吹灭,又常常招来奶奶的嗔怪。再后来,煤油取代了胡麻油之后,照明用的还是这灯瓜瓜。





上学后,灯瓜瓜成了我们学习的好伙伴。我们兄妹几个在同一盏灯下做功课,等到我们做完功课睡了觉,母亲才又在灯下做鞋做衣服,从来不舍得多点一盏灯。做功课时,灯头小了看不见,灯头大了又冒黑烟,第二天早晨起来,鼻孔里全是油烟黑。

60年代末,故乡终于有了电灯。记得送电的那天晚上,爷爷亲手拉开了开关,虽然只是一个15瓦的白炽灯,但按奶奶的话说,象是从地狱到了天堂。有了电灯之后,奶奶把灯瓜瓜擦得干干净净,保存了起来。奶奶说:“好端端的东西,扔了多可惜,等熬完了电,还有用得着的时候。”

故乡人的生活,也象这更新换代的灯一样,越来越亮堂。后来,我又成为一名电业职工。那年春节回家探亲,奶奶突然问我:“你们发电厂的电存得多不多,会不会闹饥荒?”我告诉奶奶,我们的电存得好多好多,不会闹饥荒。但奶奶仍舍不得把灯瓜瓜扔掉。每到过年的年三十晚上,奶奶总是把灯瓜瓜点到凉房里,过了正月十五又收藏起来。有一年,让我家的老猫把灯瓜瓜蹬翻,摔了个粉碎,从此才破了过年点灯瓜瓜的规矩。从那以后,奶奶又多次提起灯瓜瓜,总是喃喃自语:“电灯好是好,可多费钱呀。电灯亮是亮,可把娃娃们的眼睛全给晃坏了,村里的后生们都戴上了花镜……”。

奶奶故去已多年了。但奶奶对灯瓜瓜的不舍情节,我们至今谁也猜不透,说不清,这也许就是时代在每个人心中留下的烙印。

(图片来自于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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