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相·笔记 一条狗的生死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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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子是一条狗，不是吉娃娃、泰迪那样的宠物狗，人见人爱。虎子是一条土狗。刚满月，就送来养了。我一个亲戚有个预制场，在褒河河边，需要个狗看家护院。

虎子的毛金黄色，两只耳朵警觉地竖立着，两个眼睛有一圈对称的白毛眼圈，俗话叫四眼狗。可能是撵山狗的后代吧，虎子长大后腰细身长，四肢粗壮，脚掌厚实，喜欢跳跃奔跑。尤其是撒欢时，速度极快，腾跃时像飞起来一般。褒河河边的林子里，有不少野鸡。虎子喜欢撵野鸡玩。它弓起身体，悄悄地靠近灌木丛，野鸡也很警觉，虎子刚靠近，三五只野鸡就扑噜噜地飞走了。悻悻然的虎子，徒劳地朝着野鸡飞去的方向奔跑几步，吠叫几声。

虎子护院很尽职，尤其是深夜，只要有人靠近，就吠叫起来，那叫声，在夜空里传得很远。自从虎子养大后，预制场就再没丢过东西。俗语说：“咬人的狗不叫，叫的狗不咬人”。有时放羊的从预制场经过，虎子认为侵犯了它的地盘，就追着叫起来，可它不下口咬。如果咬了羊子，那赔偿起来，不是几百元就能了结的。

虎子很忠心。我在预制场附近有一块地。是农民的撂荒地。我借来种了些菜。每当我去菜地干活时，虎子就一步不落地跟在我后边。我干活时，静静地卧在旁边。一直等到我把活儿干完，才跟我回来。菜地旁是一家养猪场。猪粪是上好的农家肥。我有时要去猪场挑粪。猪场养了只狗，很凶。一见我靠近，就朝我扑来，幸亏有链子拴着。但还不依不饶，不停地扑咬着。自从虎子跟我下地。猪场的狗见我再不扑咬了。开始我还没在意。后来发现每当我快接近猪场时，虎子总要先奔跑过去，只要虎子先去了，猪场的狗就不扑咬了。我把这件事告诉朋友，都不相信，认为是我杜撰的。一天，我和一个朋友去菜地干活，我们一块去挑粪。虎子还是先去办了招呼，猪场的狗见到我们，真的不扑咬。朋友们这才相信。

可是，就在国庆长假期间。虎子不见了。第二天我赶到预制场，还是没见到虎子。我们分析，虎子是被人捕杀了。一到秋冬季节，就有闲人到农村捕杀狗。他们先给狗投下有麻药的食物。狗吞吃被麻翻，就装到麻袋拿走了。据说自由市场卖狗肉的，十之八九都是这样捕杀来的狗。我确认虎子已经成为闲人家的下酒菜。可是，我80多岁的母亲却有第六感应，她认定虎子没有死。10月15日是周末，母亲让我去预制场看看虎子回来没？我说早就被打死吃肉了。那天我没去。下午，母亲还是坚持说虎子没死，让我去看看。

10月16日早上，我赶去褒河预制场。刚进院子，就见到了虎子。虎子真的没死。可是，虎子显然受伤了。左后腿抬起，走路一颠一颠的，精神萎靡着。过去见到我撒欢的情景没有了。我断定，虎子是九死一生逃出来的。我想象它被麻翻后，装在麻袋拿走了。虎子苏醒后，趁屠刀还未砍下时，想方设法逃出了虎口，在逃走时可能遭到追打，打折了腿，可能还受了内伤。不管咋样，虎子回来了。

我情不自禁地为虎子写下这篇短文，褒扬狗的忠义，庆幸它没有成为刀下之鬼。我还奉劝那些捕杀狗的闲人，我还不把你们列为坏人。请手下留情吧！因为狗是人类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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