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一碗梨汤和凛冬温柔对战

 

我们小时候吃什么,决定了我们的味觉记忆。...





为“中国胃”服务的北京各大餐馆,共同参与了“北京暖”活动,它们联合给忽然失去住所的人提供住所。这是上周五,我在零下三度的北京看到的最动人的消息。



“北京暖”活动下方有长长的餐馆名称、电话和联系人,他们表达着一个意思:今晚,打这个电话,来这个餐馆,你有饭吃,你有地方住。

这些留言格式统一,言简意赅,毫不煽情却掷地有声。



我的眼泪“刷”地下来了。原本以为他们只为“中国胃”服务,没想到却制造了这个冬天北京最暖的事。

也不奇怪,餐馆这种商业模式区别于其他,它提供的服务和人最基本的欲望勾连——吃。吃最容易让人获得温暖。



爱一个孩子,首先想到让他吃饱。我曾偶然听到隔壁门里传出的吵闹:“你算什么妈妈,孩子连饭都吃不上!”邻居是双职工,妈妈时间稍微多一点,但也许是真的忘了做饭。

父母最能想到最直接爱孩子的方式,就是让孩子吃饱。19岁那年我经历了人生中第一次失恋,我爸刚开始做餐饮,每天忙得脚不沾地。我呢,每天一副没有明天的样子以泪洗面。



可是无论再忙,他也坚持给我送午饭。时值酷暑,每天中午他打开门放下饭盒就走,我只能看到汗把衬衣紧紧贴在他的背上。

失恋中的女孩不知好歹。他送回来的饭,我有时一口都不动。有天中午还向他抱怨,“能别再给我送这么多饭了吗,我根本吃不下。”

我爸正准备出门,转过身说,“那你让爸爸怎么办,爸爸看你每天这个样子心疼啊,又不知道怎么安慰你。”他眼睛眉毛鼻子全拧在一起了,还有汗。那次之后我什么心病都好了。也知道了人和动物的相似,父母都用食物来护小孩周全。



于是成年后,孩子们总是带着童年时带着被惯出来的中国胃行走江湖。

有个四川朋友在北京工作很多年。他知道北京的所有四川餐馆。但凡有新的川菜馆开幕,他消息也最灵通。我自己呢,可以吃各国料理,可只有在吃了一顿陕西面之后,才会觉得吃了顿饱饭。又充满力量了,又可以出去拼杀。



出国了就更是如此。从小培养的食物基因变得宽泛。如果在国外呆足一周,就真的需要一顿中餐了,管他是东北菜四川菜还是火锅,都手舞足蹈。

这里介绍一个高冷的中国胃。那是2012年我们几个朋友在德国的第9天。斯图加特的朋友说要带我们吃顿川菜,有个自诩从来不想念中餐的朋友嗤之以鼻。我们去了“陶陶居”,夫妻肺片刚吃一口,那位高冷的朋友眼眶顿时湿了。最后他用夫妻肺片的汤汁拌米饭呼噜呼噜吃了三碗。

中国胃又是包罗万象的。聪明的旅行者,到一个城市后,先钻进城市最窄的毛细血管里去,像当地人一样吃喝,胃里先有了那地方的滋味,人就踏实了,就入乡随俗了

在广袤的锡林郭勒草原,中国胃是端上桌的手把肉。当地牧民用小刀把肉一片片割下来,再举起高度白酒“草原白”一饮而尽。晚上的星子落满草原,中国胃安然躺在草原上,远处传来《鸿雁》燎原的歌声,归圈的羊群发出细细簌簌的声响。



在四川盆地,中国胃是泡在红亮油卤里的兔腰,像红红的玛瑙。饮料要喝豆奶,解辣,喝完还能再吃几十只串串。



在云贵高原,中国胃是山里夏天雨后急匆匆冒出来的菌子,铁锅里绝不能省菜籽油,菌子、辣子抱在一起翻来覆去。白饭,四五碗。

我自己爱去湖南,吃湘菜。湘菜辣得非常纯粹,白辣椒,红辣椒,绿辣椒。剁椒鱼头我自己能吃一条。但吃完之后,上下冒火,七窍生烟。冰糖雪梨平辣,温润,是口里、胃里的灭火器。

平辣之水很多,但还是思念当小孩时喝的东西,这是中国胃的恋旧之处

爸爸有个小铝锅,北方秋冬干燥,我自小嗓子招了妖怪,到时间就中招。爸爸那个梨,完完整整坐在锅里,像尊玉佛。火苗舔舐着它,就隔了薄薄一层锅底。梨子本是脆亮的白,后来被热气熏得很温柔,一点点软下来,再软下来。

那时我住在平房里,那些平房像一条条卧龙,也像躺倒的蛇。厨房里的灯光湿漉漉,像挂着蛋清的蛋黄。铝锅煮出的梨水,怎么总有股铝味。我抓着梨子的褐色把把,一提,咦,冰糖还没全化,像水晶,像电视里传世大盗偷的碎钻石。



我把脸埋在小锅口,无限近,无限近,从梨水里钻出的精灵就把嗓子治愈了。蒙着梨汤暖融融、湿乎乎的热气,可以幸福地睡着。

长到现在。长到能拥有个小孩的年纪,终于开始用我手里的食物培养他的中国胃。即便坏消息充满了耳朵,也要明白只有愤怒没有用。

应该做点什么,比如让孩子的中国胃更满足,这是份美好的礼物,会像漂亮的胎记,为了能让有中国胃的小孩更幸福。







我们小时候吃什么,决定了我们的味觉记忆。成年后会发现,我们喜欢吃什么,是儿时的味道记忆决定的。这几个孩子也被中国味滋养大,让我们来看看他们怎么评价中国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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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时候吃的什么食物,
让你长大后依旧恋恋不忘?
(部分图片及Gif来自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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