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盛顿札记之五（上）：森林中的城市

在国内时，住在城市西北的一个区，曾经很得意居住地的环境优美。区里的街道都是以植物来命名：...



2月18日，晴

在国内时，住在城市西北的一个区，曾经很得意居住地的环境优美。区里的街道都是以植物来命名，春藤路、翠竹街、丁香里、桃花里，听着就赏心悦耳，想象出风光旖旎的画面来。虽然实际上春藤路上无春藤，桃花里里不知道有没有桃花，但总体来讲，高新区的绿化还是很宜人的。春天时，很多单位的铁栅栏上爬满了绿色的蔷薇，成千上万朵红的粉的花开得不惜力气，如同一个深谙青春苦短的少女，拼足了劲儿在有限的日子里挥霍掉所有的欢颜。秋天里若遇上好天，缤纷的树叶衬着蓝的天白的云，也让人有“晴空一鹤排云上，便引诗情到碧霄”的豪情。夏天和冬天就差点意思，因为新区历史还短，树龄尚浅，夏日里无法为市民提供蔽日的浓荫，火辣辣的大太阳之下走路或骑车的滋味可不好受。严酷的冬天全靠雪来装点门面，可惜的是雪姑娘可是稀客，一年难得光临一两次。一旦下雪，基本上是全城出动、尽情狂欢的架势，连电视里播音的姑娘，声音里都带着喜气。

据说华盛顿并不是一个多雪的城市，不过今年似乎有些特别。来华盛顿前几天，“史上最大暴风雪”袭击华盛顿，积雪厚度达60厘米，城市交通瘫痪，6000多航班取消。幸运的是，我来的时候已经恢复了秩序。来这里不到二十天，已经下了两三场雪。前天上午我和居然冒雪在外面走了两个小时，目睹了雪中华盛顿童话般的风情。我住的这片区域真的很像一个小镇。没有太高的建筑，两三层的房子被白雪覆盖后，有一种童话般的美感，似乎每一扇窗户后面，都可能有一个白雪公主和七个小矮人。也许这里的人对雪已经见惯不惊，没有看到有人在雪中狂欢，偶尔有个人牵着一条狗，在雪中散步，红的帽子，黑的狗，是一片白茫茫之中难得的一点色彩。





和国内城市比起来，这里突出的特点是人少、安静。街道上白天100米之内基本还能碰到人，但从来没有见过熙熙攘攘、人声喧哗的场面。前几天和居然去白宫，按说是最有名的景点了吧，前面也不过是几十个人扎堆的场面。到了夜晚，街道上空无一人，只有汽车安静地驶过。两边房子里的灯火温暖，但门窗紧闭。习惯了夜晚街道上灯火通明、人声喧嚷的我们，难免对这种寂静心有不安，只想赶紧回到温暖的窝里与灯光为伴。

再说风景。来到这里之后，体会到了什么叫作人和自然的协调发展。大片随地势起伏的绿地随处可见，树木有粗有细，长得漫不经心，随心所欲。草坪上是厚厚的落叶，踩上去如松软的地毯。很多地方景色清幽，如国内的风景名胜区，但没有游客，只有几户人家，白墙灰瓦的房子，随意地高低错落着。偶尔有一个发髻松软的妈妈牵着牙牙学语的孩子走下门口的石阶，给这漫无边际的幽静增加了一点活泼的人声。

比较起来，我们的城市通常也都有很好的绿化，但这些绿化通常整齐划一，体现出一种人工精心干预的后天之美。这里的风景似乎浑然天成，人们所做的只是在这优美的自然环境中，建造他们诗意的栖所。我们在城市里培植园林，他们在森林里建设城市。自然在这里是野生的，不加过多的剪裁与雕饰，就那么随意地铺展在人们的脚下，伴随着人们的生活。许是得益于这么高的森林覆盖率，环境的干净在国内时难以想象。窗台上、桌子上、皮鞋上，几天下来都没有灰。出去一天，到了晚上，脸上仍然感觉是清爽的，丝毫没有蒙尘的感觉。

现在是冬天，环境已经如此优美。等到春暖花开，夏日阴浓，又会是怎样一番美妙的景象呢？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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