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德赛的奇幻漂流

《奥德赛》（一译《奥德修纪》）是荷马史诗《伊利亚特》之后的故事，描述了特洛伊战争之后英雄奥德赛（也有译作奥德...



《奥德赛》（一译《奥德修纪》）是荷马史诗《伊利亚特》之后的故事，描述了特洛伊战争之后英雄奥德赛（也有译作奥德修斯或者尤利西斯）在海上漂泊十年，历尽千辛万苦终于归家，消灭家中纠缠妻子的求婚人的故事。

在运用木马计攻陷了特洛伊城之后，奥德赛带着他的伙伴，坐着三艘快船启航回家。他们第一站遇到了风神的领土，获赠了一阵装在袋子里的顺风，奥德赛为了保护风神的恩赐一个人将袋子藏了起来，却遭遇了同伴的猜疑，半夜偷偷打开袋子放走了里面的风暴。于是他们失去了神的恩泽，被风暴带到了独眼巨人的岛上。他们被独眼巨人关在岩洞里当作食物，奥德赛设计刺瞎了巨人的眼睛得以逃命。但是由于巨人是海神波塞冬的儿子而引起了神的震怒，给他施下了不幸。所以接下来他们又经历了可以把人变成猪的女巫克尔吉，行船驶入冥界寻求预言，会唱歌的海妖赛壬等等凶险，还被另一个要求与奥德赛结为夫妻的女神卡吕普索（克尔吉也这么要求了）扣押了七年。最后由于同伴们在绝境中没有抵御住诱惑杀了阿波罗的牛而再次遭难，只有奥德赛一个人成功回到了家乡伊大嘉。

有人把《西游记》译作是东方的奥德赛，奥德赛在回家路上经历的种种神魔鬼怪险象环生的故事确实与《西游记》里面的九九八十一难有些神似。奥德赛的故事似乎更是诉说一个注定的命运，即英雄奥德赛终将回归家乡，但在此之前，他必须经受苦难。同时也正是这千般苦难，使得奥德赛的英雄形象更加鲜明，无论是吃人的怪物、女神的诱惑又或者是同伴的背叛，都没法使他忘记对于回乡的渴望。比起在《伊利亚特》里面那个充满智慧的奥德赛，他的海上经历让我们看到除了智慧之外，他也是一个有力量、有胆识和坚定意志的英雄，也只有这样高大而丰满的形象才够格去作为一部史诗的主角。

也有看法将奥德赛面对的种种考验和苦难看作是人类面对自然的象征，认为奥德赛代表了早期人类社会在对抗自然时候的自强不息和渺小软弱。这样的分析是是否全面暂且不表，当奥德赛独自在葡萄紫的大海漂流的时候，任何一个神明的一点意志就足以决定他生死，波塞冬的震怒让他无法归家、阿波罗使他失去了全部的伙伴、赫尔墨斯给他仙草而躲开了克尔吉巫术的毒害，即使是在希腊神话中难以再见的小神祇卡吕普索一样可以阻拦他回家的脚步，这或许从一个侧面能够看出人类在那样一个时代的脆弱和无助，看到洪水猛兽就联想到震怒的天神，获得好运就归咎为上天的恩赐。但是除了人类的渺小和无助，有更关键的因素让他得以归还，即是他自己对于家的渴望而引起的那种生存意志。在特洛伊战场上，他可以无畏的战斗，不惧战死的危险；而在苍茫的海上，他考虑的却是如何求生。他的意志和智慧最终使神明降下恩惠，让他如愿以偿。希腊神话中，人类的高尚品格和坚定意志往往可以感动天神，从另一个角度来说，或许这象征了人类征服自然的行为。

这一部史诗巨著的作者荷马相传是公元前十二世纪的一位盲目诗人，故事口耳相传，不免产生许多不同的版本。关于这个故事的结局，也有不同的说法(笔者至少看过三种不同的结局，然而脑袋年久失修，只能记得两个印象比较深刻的)。

继续上面的故事，离家二十年后国王奥德赛终于回到伊大嘉，但是此时他的家产已经被一群向他妻子求婚的贵族霸占，他们觉得奥德赛已死，就每天纠缠奥德赛的妻子，在他家中为非作歹。于是智慧女神雅典娜施展神通把奥德赛变成一个年老乞丐的样貌，向求婚人乞讨，却遭到了讥讽和侮辱。最后他施展计谋，与儿子一起尽数诛杀了这些求婚人。故事花了这么多的篇章去讲述奥德赛如何渴望归家却经历万般磨难，现在终于回到家中，消灭了敌人，是时候该与妻子儿子团聚了。然而这最后的一点剧情却出现了一些分歧，第一种结局是奥德赛通过暗语与妻子相认，而另外一种结局则更具戏剧性，讲述的是妻子并不相信面前这个人就是她的丈夫，雅典娜施法把奥德赛变成了年轻俊美的样子，并向妻子求婚，再一次赢得了妻子的芳心。

从史诗本身来看，奥德赛回家诛杀求婚者这一段内容是剧情的高潮部分，作者也在此花了大量的笔墨去一再描述求婚者们的恶劣行径，并通过神迹一再预言他们的死亡。这样的复仇故事在希腊神话中不在少数，而这一段却因为奥德赛的智慧的坚韧获得了独特的魅力。故事中奥德赛并不着急去完成已经多次预言过的的命运，他乔装打扮成乞丐，再三去试探他的仆人是否忠诚，他的妻子是否忠贞，以及他的敌人是否罪无可赦。在神和人的共同推动下，奥德赛最终挽起长弓，兑现了命运的预言。

这两个结局孰优孰劣我无法判别，但是就故事本身而言，结局一是更为合情合理的一个大团圆结局，奥德赛在经历了万般磨难之后最终回到家乡与妻儿团聚，自然是水到渠成，人心所向。或许是有人不满足于这样一个平淡的结尾，为了给故事增加一点戏剧性，让奥德赛朝思暮想二十多年的妻子居然拒绝与归来的他相认，然后再借助神的力量，让她重新回到奥德赛的怀抱(如果你看过电影《致命旅伴》可能会觉得这个结局不是那么出乎意料)。可这样的结局总是让人觉得有几分唏嘘，虽然从结果上看似乎是与结局一没有太多区别，但是奥德赛对妻子的日夜思念以及妻子二十年如一日的坚守是否在最终还是没有迎来他们所预想的那个结局，是否这也是命运对人的小小戏弄呢？

本文主要参考上海译文出版社1979年版《奥德修纪》杨宪益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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