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家石磨豆腐,你还记得吗?

 

豆腐是我们最熟悉的一道菜,客家豆腐,尤其是那自做的石磨豆腐,那个味你还记得吗?...

客家石磨豆腐
文/邱良清


说起豆腐,谁都不陌生。因这毕竟是道大众菜,基本上谁家都可以吃得上。在我们家,豆腐大家也都爱吃,为此时常会走上餐桌。如今各式各样的豆腐层出不穷,但不知是何原因,终究我还是最爱自家做的豆腐,那味道显得就是不一般,更为自然,尤其是那客家石墨豆腐,如今回想起来总能让你垂涎欲滴。



现如今,石磨豆腐已然是很少见,不过自制豆腐还是有的。值得庆幸的是,在我们当地,一年中至少还是有一次机会,能够吃上这种自制豆腐的,那便是在过年的时候。只不过现如今,没有人再用石磨磨豆腐了,而是改用高效率的机器磨豆腐。

吃惯了自家做的豆腐,再吃买的这般实在是很难平衡味觉。也让自己更为怀念自家制作的豆腐。那豆腐的制作流程就如电影在脑海中流转。

记得小时候,家境并不比如今,吃鱼吃肉那都得是赶上过节才能有的待遇,而且还必须是过大节(我们当地农村人大节指得是:清明、端午、中秋、春节)。为此,能够吃上一顿自家做的豆腐,那绝对算得上是美味。

说起制做豆腐,那绝对不是件易事,尤其是手工磨豆腐。不然现在的人也不会都懒到干脆直接买着吃算了。而且我还听说过这样一句话:“人言世间有三苦,撑船打铁磨豆腐。”我想这大概也是说明做豆腐麻烦吧!

在磨豆腐的机器出来之前,要想吃上豆腐,那就只能靠石磨了。不过石磨并不是家家都有的,我们家有一台,就放在老屋门口,不过也是几家共用的。如今,陪伴石磨的我想大概只有那厚厚尘土和那尘封的记忆吧!

赶上做豆腐,妈妈可是得忙上好些时间。事先需要将自家晾晒好的黄豆再次除杂,挑去豆荚、杂质以及黑质腐烂的豆子,要是遇上石豆公(客家方言)多的,也要相应地挑出一些,以免影响豆腐的质感。



通常做好这些之后,总是能够听到老妈子的这样一句:“该做多少呢?”只见她用米筒量好,刚走几步,又折了回来。又开始念叨:“还是多加些吧!”然后见她又量了几筒倒入桶内。豆子准备好了,要出细品还得把豆子磨碎。

磨豆子相对来说是比较轻松的活,要是赶在农忙,一个人也是可以完成的。只需一手往石磨眼里加豆,一手推动磨盘,就能听到噼噼啪啪豆子破碎的声音。将豆子碎好后,就需备好一个大桶,将它们倒入置满山泉水的桶中浸泡个一两日。(而当时我们用的更多的是那种大水缸)。

浸泡豆子的那段时间里,也不能够完全闲置下来,还需准备好做豆腐用的工具,诸如:浆桶子、厢格、豆腐篓、豆腐板、专用布袋、豆腐帕等。现在想想,光这些用具就足以能说明这豆腐“难吃。”

虽说难吃,但谁让咱嘴馋呢。这不豆子泡好后,我就连忙催着妈妈赶紧加快速度。可妈妈呢,总爱说:“这可急不得,得先把豆衣漂洗干净!”当然,这么一道工序通常妈妈是交由我完成的。

前前后后做了那么多准备,终于挨到了磨豆腐了。天刚蒙蒙亮,就听到姐姐同妈妈在那西索西索开始忙活了,而我当然也跟着凑起了热闹。

只见妈妈推动着石磨的木质把手,姐姐紧挨着妈妈一旁,拿着个木勺将豆粒一勺一勺地放下去。石磨转动,豆粒滚进带凹槽的两片石磨中间,伴着嗡嗡的响声,乳白色的豆浆流下来,汇成一道涓涓细流流入豆浆桶内。



再看看一旁的我,矮小的个头,还不及磨台那么高,即使踮起个脚尖,抬头仰望都看不见。只好搬个木樽垫起来,以便一览胜境。望着妈妈那个推磨速度,不紧不慢,让我看得不禁着急。心想:这速度何时才能吃上豆腐呀!

“妈,让我试试吧!”一心只想着吃上豆腐的我,终于忍不住开口了。妈妈见我这么积极,也不好打消我的兴头,但又怕我力气太小推不动,就对我们姐弟俩说:“你们俩个一起推,妈来给你们舀豆子!”

话还没说完,我同姐姐就一人伸一只手紧紧地攥住磨杆儿,推得石磨飞转。一旁的妈妈急了,一边紧挨着磨孔往里添豆子,一边呵斥我们:“慢点,慢点——慢点推,豆浆才磨得细。”我们只好慢下来。一圈又一圈,一圈又一圈——石磨嗡嗡。瞧着妈妈不注意,我们手上又加了劲,石磨再次快起来。这一次,妈妈不再呵斥。而是直接用舀黄豆的勺子轻敲着我们的手臂,撵我去玩,叫我不要在这捣乱。当然还不忘给我安排了小任务,那便是烧水。我离开之后,那小石磨又回到了妈妈的手中,又像时钟一样,缓慢均匀的转动起来。如今细细回味,这磨豆腐的一幕倒也为我上了生动的一课。

不知过了多久,从外边玩够了的我,终于回来了,至于烧水那事早已抛之脑后。看看姐姐手中的豆子,也已完工。妈妈起身用木瓢舀了一勺水倒入石磨中,快速地转动石磨,然后将石磨的一半撑起,齐涮涮地将磨槽洗得个干干净净,生怕有半点儿的浪费。那豆浆呢,顺着泉水哗啦啦地全流入了桶中。

豆腐磨好了,接下来的就要交给厨房了。妈妈先烧好一大锅水,等水沸腾的那段时间,妈妈将早已备好的工具全都拿来,接下来便是她一展身手的时候了。



水开了,便要开始暖豆浆了。妈妈将烧好的水倒入浆桶内,只见那豆浆汹涌翻滚,热气腾腾。不一会儿便泡起了许多白色的泡沫,那便是豆泡,妈妈用木瓢轻轻地将它舀去。随后,在锅上架起了“井”字型的木条,条上放好豆腐篓,安好布袋。

过了大概几分钟的样子,将暖过的豆浆通过布袋开始过滤。这时候的我,看着妈妈在挤豆浆,我又开始忙着捣乱了。妈妈见我被柴火熏得发黑的小手,哭笑不得地对我说:“赶紧洗手去!”我呢,象征性搓了几下,便开始对着布袋肆意发泄,对着它就是不断地狠揍挤压。那豆浆通过我们娘俩的挤压,被榨得干干净净,丝毫再也拧不出半滴豆浆了。

豆浆过滤好了,就要等浆在锅内煮沸。为了快点开,我就拼命地往灶膛内塞杉毛、“鲁基”,噼里啪啦地火烧得可旺了。好心却又招来了妈妈的一顿训斥:“不要放那么大的火,这样豆浆容易溢出来,就怪可惜了!”

一年又一年,这样的场景记不清有多少次了;妈妈做豆腐的次数也不知看过多少回了。这些做豆腐的工序呢,庆幸的是都已熟记。只是还未自己完全放手去尝试。我想:得空了一定回老家,自己亲手做回豆腐。毕竟只有亲口尝梨才知酸甜吗!

豆浆煮沸了,接下来这道工序可是至关重要。那便是筢豆腐,也就是往豆浆里面加石膏水。不过这石膏水的量可是十分讲究的,多了做出的豆腐会老,少了太嫩待会水出不来,甚至没有豆腐。为此这才算得上是个技术活,在这一点上如若是做煎豆腐更为讲究。很多做豆腐的人做的多了,慢慢地多积累了经验,学会了定浆术,那就是一次性到位。

说来也怪,豆浆在石膏水的作用下,用锅铲搅动几下,等上一会儿便成了豆腐花。当见豆腐花翻滚着朝我们涌来的时候,我们便要快速地停下手中的动作,开始等待。

大概半个小时后,就要把豆腐花倒入厢格内。厢格是正方形的,底下垫块木质水板,厢格的四边有出水的小孔,豆腐帕就平整地铺在厢格内。将豆腐花一勺一勺地舀到厢格后,抹平,盖上豆腐帕,压上厢格盖,在厢格盖上面再放上一块几斤重的石块或者其它重物。半个小时后,水干了。拿起厢格盖,掀起豆腐帕,再放入厢格盖,用手托着厢格盖,翻转过来,取出厢格,掀起豆腐帕,一厢又白又嫩的豆腐就静卧水板之上了。



这样做出来的豆腐,不仅有股淡淡的清香,而且薄平细嫩,吃起来特别有韧劲,在锅里无论怎么翻炒,也不会碎烂。当然你也可以选择一种你喜欢吃的方式,至于是酿豆腐还是红烧或者煮汤全凭自己喜好。

其实豆腐在那些年里,不仅仅是平日里的一道美味,在客家人做酒席的时候也少不了它的踪影,它了酒席上必备的底菜,这样的情形,如今还能见到吗?我不禁这样追问自己。



那一晚,我吃上了妈妈最拿手的酿豆腐,晚上做梦梦见了豆腐西施。二〇一七年 丁酉年岁次 三月十五书于大汾中心小学



作者简介:

邱良清,笔名桃李年华。江西遂川人,小学语文教师。闲暇时喜欢归于笔尖,记录生活的点滴。尤其喜欢写散文随笔,故乡的山水,风土,人情都是常叙的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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