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曼爸爸方橙

小曼职场变形记第二章家变

第二章家变虽然已是深秋，但午后时光仍然非常热，茶室里的空调已经开到最大，但方橙还是觉得一阵阵冒汗，心里...

第二章家变

虽然已是深秋，但午后时光仍然非常热，茶室里的空调已经开到最大，但方橙还是觉得一阵阵冒汗，心里莫名地烦躁不堪。小曼看开玩笑对开解方橙没有什么作用，便放下了嘻皮笑脸的形容，难得的换上了正经样子。

“橙子，说真的，准备考研，还是签哪一家OFFER，时间不多了，你到底怎么想啊？”小曼问。

方橙沉默了一会儿，放下捧在手里很久的茶，幽幽地说：“小曼，说实在的，我真的很矛盾，你知道我的家境，并不算特别好，父母都是最普通的工薪阶层，又要负担弟弟的补习班，准备他大学期间的费用，他们想着让弟弟读完大学就把他送到国外去留学。虽然他们没有直接跟我讲让我放弃读研，但话里话外的意思，不但不能再给我补贴费用，还希望我能够存点钱到时候支持弟弟。虽然我跟他们讲我读完研后，对自己的发展会更有利一些，也能更好地帮家里分担经济压力，但却不凑巧却躲不过这个时间差。我上次也跟系主任老师问过助学贷款的事情，主任说像我这样的情况，也算不上贫困家庭，估计批不下来。唉，也许这就是命啊，如果这时候谁能借给我十万块钱就好了，我五年后一定能够加倍奉还！“

小曼很想帮助方橙，她的父亲是做工程承包的，家里经济条件一直不错，十万块钱对于她家本来并不算什么巨款。但父亲毕竟是生意人，有钱就要投资到有价值的商业项目上去，要是小曼跟他提拿十万块钱借给同学，父亲是一定不会答应的。小曼想了想，说：“其实我手边倒有两万块钱的积蓄是父亲让我学炒股的，我对炒股没兴趣基本上没动过，可以都提给你，你再看看木头那边能够拿多少，我再跟老爸忽悠忽悠再借他点钱，说不定也就凑齐了。而且我肯定是一毕业就工作的，到时候也可以省些钱出来给你，生活费应该不成问题。“

方橙感动地看着小曼，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其实我想过要打你的主意，不过我上次听你聊过你爸爸，我知道问你爸爸借钱肯定很难的。想想这条路也太辛苦，以后的不确定性还很大。所以我现在还是比较倾向于直接工作。“

方橙新从桌上的玻璃小茶炉里重新倒了一杯茉莉花茶，轻啜了一口，举着茶杯，有些艰难地说：“今年的就业环境不错，大企业们都忙着收新人，我们没出校门手上也都算有几个不错的OFFER，其实拼两年再在职读个研也是可以考虑的，只是心里略有些不甘心罢了，终究还是人心不足啊。“透过茶杯上方飘浮的水汽，小曼隐约地看到方橙眼底的湿润和感伤。

周五的晚上，小曼给老爸打了电话，撒娇耍赖地要老爸周六晚上陪她吃绿地广场新开的泰国料理。周六一直睡到斜阳照晚时，才匆匆抹了一把脸往回赶。本来小曼素来就极少回家，而且这周子桐又不能陪方橙，小曼是想跟方橙厮混在一处的，但方橙那掩映在水汽后的点点泪光，却让小曼的心里非常不是滋味，下决心一定要拍拍老爸的马屁，把这笔钱搞出来。

小曼的父亲平素应酬很多，总不在家里，小曼的母亲原来是做信息工程的，在小曼刚出生不久就辞职在家里做全职妈妈，把小曼带大后，这父女两都长了翅膀，只剩下她一个人在家。时间久了，小曼的母亲总要寻找一些寄托，所以有事没事地她就去参加旅游团，妇女会这样的组织，后来竟变成了组织的头领角色，搞得比小曼爸爸还忙。所以泰半时间，小曼的家竟然是空宅一座。

小曼刚上大一的时候，基本上每两个星期就要回家一次，但每次回家都基本上是一个人。小曼的学校在松江新城的远郊，家却在浦东新区的康桥，来回要倒很多次车，家里既然没有人，小曼又是素习懒怠成性的，所以后来竟一个学期也就回去个三四遭。

快到饭店门口的时候，小曼跟父亲通了电话，说正堵在中环上，要晚半小时才能到。小曼条件反射地得理不饶人地说：“哼，耽误了我的时间，可按分钟收费的哦。“话到一半，想起今天是求人的角色，马上换了一副狗腿的语气：“不急不急，爸爸您路上小心，我自己先玩一会儿就是。” 小曼对父亲一贯没大没小，很少用敬语，有时候还会直呼其名，父亲在电话那头立刻装做很紧张地说：“小曼，我怎么听着这么瘆人呢，你闯什么祸了，快给我说说。”

小曼虽然睡到大下午的时间，但因一晚上都在想着怎么和老爸开口提钱的事情，竟然难得的失眠到夜半两三点才朦胧睡去，生物钟颠倒的恶习就是小曼镜中浮肿的脸和充满倦意的眼睛。

小曼对着镜子练习：“爸爸，我有一个死党，人可好了，就是上次带回家来的方橙，她想考研究生，家里没钱，我特别想帮她，你行行好能不能给她借十万块钱呀！”

“开什么玩笑，生意归生意，人情归人情，你什么时候见过爸爸给人借过钱？就算是借钱，也要看投资的对象，一个学管理的穷学生，哪辈子才能把钱还给我，就算还了，我这里要损失多少投资机会你算过吗？小曼啊，不是我说你，你怎么从来就不能跟你爸爸学一点，理性一点……”小曼换了一副脸孔，按爸爸的套路预演起来，知道一谈到借钱，爸爸就会以这一套路收尾，结果就是小曼要再多听一遍数落。不行，放弃！

曼：“爸爸，我要继续读研，你给我十万块钱，我要做读研的经费！”

爸：“不行，你读研哪里要一下子拿这么多钱出来，你一向花钱大手大角的，学校用多少钱，爸爸直接打你们学校的帐上，平时花的，按月打你卡上，缺不了你！再说，你一个女孩子家家的读什么研啊，早点出来上班，嫁个好老公是正经……”

曼：“爸爸，我的电脑、手机帐户被盗刷了，有十万块的欠款，你快给我点钱先补上吧”

爸：“唉呀呀，早就跟你讲了，你又不会理财，额度设那么高干什么，你该不是上了骗子的当了吧，这么低级的骗局你也能信，不是我说你，书都读到猪脑子里去了吧！”

曼：“爸爸，我一个朋友得了绝症了，你就当做慈善，救他一命吧”

爸：“真的？那让他先去红十字会登记，我们去红会通过专项通道捐款。。。。你不是又上当了吧，不是我说你，书都……”

……

小曼又在重复着昨晚的脑回路，依然无解，怎样都是无解，爸爸就是这样丁是丁，卯是卯的个性，并不是小气，只是将利一字看得极重。像借钱供人读书这样看起来不靠谱的事情，是肯定不会答应的。

正想间，接到爸爸的电话，“小曼，你在哪里，我在饭店了，里面没看到你，这么多的人再等号，你不是早就来了吗？取号了吗？”

小曼心叫糟糕，把这茬居然忘了。忙向父亲连连道歉着说：“要不咱们就不吃这家了，我们还去蔡阿姨火锅店吧，好久没有去了，很想那里的味道，你等我，我在洗手间，现在就出来！”。

小曼看了看腕上的手表，呀，一不小心居然在这里想心事想了半个小时，小曼飞速地往饭店门口赶，远远地就看见父亲正拿着手机和别人很激动地说着什么。小曼悄悄地绕到父亲背后，想要吓他一跳，却听到父亲正在跟电话里的人说：“婉芬，你别烦了，现在不是说话的时间，小曼一会儿要过来找我吃饭，她现在还不知道我投资失败的事情，她现在正是大四的关键时期，这事可不能让她知道。这笔钱我一定会想办法填上去的，哪怕把房子抵押了也再所不惜。”小曼已经在父亲身后很近的位置了，分明听到电话那头母亲气急败坏地叫道：“冉东城我告诉你，房子登记的是我的名字，你要把钱投资在那个不靠谱的女人的项目上，你精明一世投资从来对事不对人，我怎么能够相信这次你不是挖了坑让我跳进去的。你安的什么心别当我不知道，我们的分居协议就要到期了，小曼快毕业了，你想离婚前把我和小曼这最后的一点家底都骗走？你做梦！”说完，母亲竟在电话那头嚎啕大哭了起来。

父亲很尴尬地左右环顾了一下，继续劝慰地说：“婉芬，我不是跟你讲了吗？我跟她已经没有什么关系了，你干嘛把这事混在一起来说，你不愿意抵押房子我也能理解，只是银行的存款我可能基本上都提出来的，你在外面的开支我可能很难再支撑。好在小曼马上也要毕业了，也能多少帮帮家里，我本来想送她出国的，看样子是不行了。等你回来再说吧。”说完就匆匆地挂断了电话。

小曼听了心里一紧，下意识地向后退了一步，但已经晚了，父亲已回过头来，看到一脸呆相的小曼。尴尬地问：“你来了多久了？”小曼说：“刚一会儿，你在跟妈打电话吗？”父亲不知道小曼听到了多少，强装镇定地说：“是啊，小曼，我和你妈商量要送你出国的，这个计划可能要缓缓，你妈她舍不得。”小曼摇摇头，说：“爸爸，我都听到了，什么破产啊，什么抵押房子啊，离婚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父亲看小曼着急的样子，不禁有些心疼，把女儿搂在怀中，良久，才闷闷地说道：“孩子，你从来没有操过这些心，你也不用知道这些，相信爸爸，都会过去的。”

小曼哭得一脸的泪痕：“爸爸，你告诉我，你和妈妈是不是要离婚？”

父亲长叹了一口气，道：“唉，本来想等你毕业后才告诉你的，现在看来也瞒不住你了，我们去火锅店坐下来慢慢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