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文 : 禅心微醺

 

禅心微醺

我问：“何处寻禅？”

佛说：“醉是微醺禅意浓。”

“醉？你醉过吗？”

“你醒过吗？”

微醺是有一种怎样的禅意？是佛将一抔间揉碎了撒向黄昏的湖水，等湖水将金色的流光暖成醇酿。那时的流光，质感绵软，馥郁芬芳，醉了将逝的夕阳，让它不舍离别，吻上羞怯的丁香。微醺，是什么？是介于人和佛，自身和世界之间的秘境，它会让人忘记，也会让人记起。它不是酩酊大醉，它是欲醉不醉，它是清欢，不是放纵。重逢不厌,离别不悲。禅，由此而生。心，因此而活。

醒，又是一种怎样的状态？是躲在丑陋巢窠里大噪不止的黢黑的老鸦。嚣叫着“家贫亲老，不为禄仕，是为不孝。”举着“为国效力，功垂千秋”的幌子，为巢窠上的一根枯枝，为口腹中的一块腐肉，甘心污黑到底。然后肆意夸耀自己的伟大与聪慧，大骂诗人醉生梦死，自甘堕落，鄙弃哲人空谈误国，百无一用。禅殁，心死。

“我醒过吗？”我问。

“你愿醉吗？”佛说。

我愿，我醉。微醺安禅。明晰双眼，宝伞支天，遍地绽莲；澄涤双耳，万物灵慧，梵呗不绝；坐卧伽蓝，蒲牢低鸣，青灯古佛。纵两鬓星星，禅心无尘。

抑或，不诵四书，不读五经。闭目坐定，说一声“世出世间思维变，不念弥陀更念谁。”不防俗心一动，不舍凡情，又恋红尘，叹一句“爱不重不堕娑婆，念不专不生极乐。”苦笑自嘲，写一笔“世间安得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禅由心生，心随身动，身陷俗世，不免惹埃尘。

终究，参不破红尘，斩不断情丝，却也舍不下禅心，彳亍不前。

佛笑：“佛是尘世的佛，佛若无情，何以悲悯世人？”

“佛若有情，何为净？何为禅？”

“囚红尘不戒释藏，是为净。醉微醺息虑悟佛，是为禅。”

“何为佛？”

“心即是佛。”

如此，甚好。

那么，我想，记着，悟着，写成诗，谱成歌，镌于三生石上，留待来人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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