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文青:无标题变奏曲

 

刘文青无标题变奏曲刘文青,男,1959年秋末出生,山西榆社人。原为农民,继而厨师,1980年开始文学创...

刘文青

无标题变奏曲

刘文青,男,1959年秋末出生,山西榆社人。原为农民,继而厨师,1980年开始文学创作,之后不断有诗歌、小说及报告文学作品散见于《诗刊》《星星》《中国作家》等报刊,现供职于山西青少年报刊社。
我的马一样狂热

牛一样坚毅

羊一样柔弱的祖宗啊

我的马一般蓬勃

牛一般强壮

羊一般善良的民族啊

在我叫不来父母名字的时候

就已知道何为马何为牛何为羊

在我没听过陕北信天游的肖邦钢琴曲的时候

就已听惯了马的长啸牛的低喘羊的呻吟

在我不会写诗甚至不晓得惠特曼何许人的时候

就已在故乡的山坡上放马放牛放羊

我象熟悉人一样熟悉它们啊

——马

——牛

——羊


然而为了抢食一堆腐肉

人类的祖先开始了一场凶残的

追逐和厮杀

……于是你们

一群血红的雪白的金黄的野生马

潇潇洒洒地走进战乱

充当了坐骑

在血流成河的疆场

在人与人之间

盲日扬蹄

于踏开一座座城廓的同时

犁开不毛的荒田

人类统率着海潮般的一代代的你们

任何一个贱民都是你们至高无上的君王

你们使人类提前结束战争又提前开始厮杀

提前到达文明的驿站又提前进入沼泽地

你们在不断变化的版图上奔跑

你们在人类的身旁姐妹般温日和兄弟般强悍

在无穷的主人里

你们挑选着崇拜者和拥戴者

徐悲鸿因你们飞奔的姿势而成为徐悲鸿

那姿势曾被人类一度效法

你们在呼伦贝尔草原上挣脱的套马索

曾被人类拾去沿用至今

最是那一声惊天动地的嘶鸣

永远不失为一种绝唱

更可能就是音乐的精子

——烈酒般地令男人倾倒

男人般地让女人昏迷

曾经撼醒过严冬

曾经震开过花蕾

也曾经使诗和冲锋号黯然失色


人类象热爱母亲一样崇尚公牛

象对严峻的父亲一样

人类曾一度冷淡了乳牛

从而把乳牛的功德强加于公牛

就如把父亲的恩养看作是母爱的完善

其实……反正……然而

你们被人类喻为父亲

然而

你们的儿子偏又是你们的主人

主人时时刻刻对你们举着鞭子

主人常常因举鞭子的手臂酸痛难忍

而怒不可遏

而拼命挥动越来越短的鞭子

于是在你们的背上

一道道无力的阳光

一道道致命的鞭伤

和诣地交错着

孤独

诚实

而且一味地宽容

骑在背上调情的男女

以及跟在身后扬起鞭子的不屑子

可悲的是

你们的父亲的性格永远不能改掉

可喜的是

你们的父亲的性格永远不肯扬弃


羊是最软弱的动物

又是最无穷的财富

白天

在山顶上为鹰导航

在绝壁上创造道路

机警而匆匆忙忙

穿过洪河、雨季枯树林

穿过墓地

秋风

落叶层

沿着季节的走向

艰难地生存

只有在严冬才可能到达没有般线的彼岸

最碧绿的草甸在遥远的梦乡

以彼劳的奔走

交付无尽的奉献

沙漠在羊的脚下也是沥青路

蹄印微乎其微

轻乎其轻

细小的犄角

撼不动一切外来的威胁和挑衅

每一个夜晚都在颤栗中熬过

随时都可能降临的灾难

使一个个庞杂的集体紧紧相抱

经常有狼的目光围成绿幽幽的栅栏

时刻有同胞的栅栏下

来不及呼救便猝然亡命

近而变为一架湿淋淋的骨头——生命与血

给狼填满百分之一的贪婪

没有程序的追悼会在田坝上举行

软弱从这时起赢得广泛怜悯

敬奉人类的最后一道贡品是皮毛

女人用来纺织幻想

男人用来抗御寒流

生命之血最终在山崖上

在林子里

在荒野

凝成一条知腥红的道路


我应该向美致歉,

应该面对万物

保持沉默。

——韩玉光《水月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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