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迅与胡适

 

鲁迅解剖国民性，驱动启蒙，深刻而犀利；胡适倡导自由主义，独立人格，容忍精神。

在他们两人之间非此即彼，既失鲁迅的深刻，又悖胡适的容忍。

鲁迅是黑夜里的闪电；胡适是朗朗晴空。

鲁迅既骂国民党，又骂当时以周扬为首的左翼联盟，用“横站”来对付“革命”的一方射向自己的暗箭；胡适虽然一直委身国民政府，却终身未加入国民党，对蒋介石的独裁不乏尖锐的批评，成功抵制国民党对北大的政治干预。他们追求的都是独立人格，自由精神。不过风格不同而已。

对中国近代思想而言，他们是互补的关系，不是对立的关系。尽管胡适对鲁迅的包容，大大超越鲁迅对胡适的微词。

不同意“二十世纪是鲁迅的，二十一世纪是胡适的”；我们需要鲁迅的深刻，也需要胡适的包容。

回过头来看历史，鲁迅在大陆的一度被神化，无法抹去他的深刻；胡适在大陆的一度被封杀，也无法消解他的影响。

重要的是，历史不再幼稚，不再以所谓“阶级”划分他们。

他们是近现代中华民族的思想巨擘。

他们不乏错误，如对进化论的过分痴迷，对传统文化的苛薄抨击。

但那是对封建时代的矫枉过正。时代的批判者往往很难避免这种弊端。

如果我们知道他们的某些片面，有违鲁迅自己的深刻，也有违胡适自己的容忍，我们就不会对他们求全责备。

对中国现代思想的重建，鲁迅与胡适缺一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