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华似水，浪花扑面(4)

第358片树叶儿x0a 走了神

夜失眠，百无聊赖，上网找电影看，点开章子怡主演的《危险关系》。没一会儿，画面上出现了章女士托举着一盏煤油灯的画面。...

夜失眠，百无聊赖，上网找电影看，点开章子怡主演的《危险关系》。

没一会儿，画面上出现了章女士高高托举着一盏煤油灯，替男主照亮，看他假模假式地修她卧室里的电灯泡。

小小的油灯占了不小的银屏，灯光熠熠，真切如许，仿佛探手可取。

是我小时候家里常常用到的样式，马上回想起当年的种种情景：

我们小姊妹仨赌气抢灯，弟弟哭囔怕黑要求点灯过夜被我和姐姐嘲笑了；奶奶高举油灯，我们跟着她出门，找邻居讨要拖把；母亲在灯下一边打了瞌睡织毛衣，一边陪我们做作业；父亲和朋友们围着灯，谈谈工作打打麻将，紧张活泼松弛有声；爷爷趴灯下扒他那陈年古八代的老账簿和工作手册，当过小队长的他，到死也没等来组织上的复查；

就连初恋的女孩第一次上门那晚，也是陪她在灯下干坐了呆望，尔后她佯作读诗，我假装写字，趁她不注意赶紧瞄瞄她，灯忽暗了，吓我一跳，是油没了！续上看她，她是惊魂未定，一头冷汗。

真是的，有什么好怕的撒！

走神了走神了！等我回过神来，电影已经演完，不晓得章女士最后到底有没有，被那浪荡少爷睡了去哎。

单位里新来了位据称是知名学府的大学生小薛，小伙子模样俏铮，衣装摩登，简直就是坨小鲜肉，有着当红炸子鸡的气质和派头。

时间不长，同事发觉他小小年纪，却生了一颗八卦的心，每天叨叨哔哔个不停，什么事都能不打草稿说上一通，天花乱坠，口干舌燥。

过去未来天时地理，时政要闻市井消息，难免没有卖弄之嫌。

如此不免就可惜了。

忽一日，乘电梯，正要合拢时，单位一号首长赶到，望见人多遂自带舵地笑说，我再上，它就叫啦！

电梯里的小薛嘴快，不过脑子接了一句，你人个当电梯是床呐！

众人一惊，要笑不笑，瞬间冷场。

一号首长国字脸一黑，兜头蹦出硬生生的仨字：小老卵！

那时我人在子婴河供销社，某日夏夜师傅心血来潮，喊我骑车去下面的二门生资陆庄王桥等几个分站巡查。

师傅年轻又帅，精力充沛，血气方刚。我猜他是酷热难耐，挂念在王桥的准师娘呢。

师徒俩兴冲冲赶到师娘所在的王桥站，已是午夜时分。弯月已隐去，繁星如棋子。

站上停电，就着手电里外晃了一圈，查完囔了要走，师娘说站里下晚打到一条菜蛇，不妨当做宵夜。

我吓了一跳，赶紧声明本人不敢吃蛇。师傅转身关照，那就弄个别的给他。师娘诺诺。

烛光摇曳，夜色如水，我们趴在柜台边上大吃一通。

师傅师娘吃的蛇肉，我是红烧长鱼段，齿颊留香，连呼过瘾。

回头路上，师傅殷切问我，味道咋样？

我说不丑不丑，下回再来！师傅哈哈大笑，你那一碗也是蛇肉！

我当即心中一塌，胃觉痉挛，刹车停住，跑去路边，扶住大树，狂吐不止。

心中恨意满满，暗自祈祷：

这一对小（gou)鸳(nan)鸯(nv)合伙骗我，早吹早好！吹掉拉倒！哼哼！

老家氾水好多年未见的袁家大姐，是当年我们一帮小赤佬心中的女神。

近日偶然得知她退休后又回到了文化站上，发挥余热重又当了图书管理员，还意外加了彼此的微信。

前天收到她发来的一张照片，是当年的一张老式借书证，卡纸颜色已褪，笔迹也都涣散，依稀可见日期书名和签名，竟然是上世纪80年代后期的呢。

倏忽30载，如白驹过隙，大姐笑问，小老弟可有印象否？

一时之间唏嘘感叹，恍惚又见20啷当岁的几个小伙，黑滋滋愣杵杵，一脸虔诚满怀壮志，小心翼翼地趴在小小的借阅窗口。

叫他们吃惊和向往的，除了满屋的图书，更有书架后温婉明亮的女人啊！

呵呵，那正是当年的我们哎。

往事如昨，往事如烟。

下班后回家，打算忙完去捞把澡，结果匆匆两碗饭后定在电脑前赶写《千叶树》，一时兴起写得酸爽，忘了洗澡这茬。

忽听风摇花草，雨打窗台，想起新买的速派奇还在楼下露天地里，赶忙下楼。

冲下楼梯，正好望见一个男子在楼道里，挪我笨重的电动车。

我随即招呼了，哎呀，不好意思，让您费劲了。

男子说刚巧回来看见了，顺手搬进来，电机淋了很麻烦呢。

我拱手作揖，说是呢是呢，多谢多谢。

男子憨憨一乐，朝我摆手，哪里话撒，邻居家边，举手之劳！

返回书桌续写前文，刚好写到三尺之内，必有芳草，不禁呵呵笑了。

天黑风大，雨密灯恍，在叶挺路东路口等过红绿灯，红色数字跳到20下，好些人纷纷按捺不住，抬步踩车拉油门，参差如下锅油饺，慌乱像过河群鱼。

等到跳出红3字，就剩我和电动车前站立的一高挑女子。

女子一身浅灰风衣，长发垂肩，腰身丰腴，右手里横握了一束花枝，明黄小花，闪烁其上。夜色里望了，仿佛花蕾初绽，点缀枝上，又如小巧铜铃，叮当摇晃。

女子怡然而立，若有所思。

及至红灯跳转，随伊横穿，闻见清香缕缕，似有若无。

哈！我当然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乃我多情自作罢了。

朋友夫妇又约小聚，我喝茶，他们饮酒，男的是五琼浆，女的是长城干红。

照例是你来我往扯闲篇，说说各自往昔，谈谈远近趣闻，倒也悠然自得，如见南山。

忽然意识到，漂亮的嫂子几乎只听不开口，不像前几次侃侃而谈风采耀眼，偶尔有金句蹦出，有俏皮话来袭。

遂问嫂子今日何以兴致不高？

嫂子细眉一挑，把高脚杯轻轻一放，面带不满地回复我道：

还来问我呢，我倒要问问你！前天看你《千叶树》里写的那篇，分明就是我们的事嘛，丑人呢！以后跟你说话要留神的，不然回头又把们写进去了，我才不想呢！

我闻言哈哈了，反问道：这么一说，倒好像我是——

嫂子立马接上：狗仔队！切！

年前一位做餐饮的小老板，主动来找我们做一期广告宣传，谈好春节后结账到款。

昨日他忽然来拜访，言辞犹豫面有羞惭。

原来生意一直不好，不甘心又很担心，这次终于下定决心，关门不做了，看看换做其他行当再说。

他说这个年一直在忙着清偿各种旧账，尤其是小商小贩们的肉菜海鲜鸡蛋大米钱，之前已经把员工的工资全部结清了。

他说自己和老婆商量过了，关门归关门，是我们自己没干好，不作兴怪人，更不能欠人家的账。

我说，这么想这么做，真的挺不容易的。

他憨笑了搓手低头，闪躲了言辞，表达了可否将欠我们的费用，打折或者先结一半的意思，并诚恳地解释，绝不会赖账不还的，实在是调不过头来了，等将来好转了肯定分文不少的还清。

我说当然没有问题，这样吧，我去跟头商量下，看看能不能把后面的都减免掉。

他站起来跟我握手，一双大手夯实粗糙，坚定有力。

我说不谢不谢，预祝您转型创业成功！必须的！我很看好你们！

2017-2-23

图文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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