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尔卑斯：山中岁月长

初夏，行走阿尔卑斯山中。...

阿尔卑斯山之夏。

初夏，行走阿尔卑斯山中。

晨起，阳光铺天盖而来，温柔地抚摸雪山，慷慨地照耀高山草甸。碧草清翠欲滴，满坡细碎的野花，无声鲜艳。

天碧蓝，有白云游弋。山里的空气像花儿一样清新，无与伦比。

我们在这个山村醒来，往邻村去散步。穿过草甸，嗅着花香，眺望雪山。

几分钟，便走到那个叫Montana的小村子。路边屋舍参差错落，门前屋后除了一块块碧绿，还有些备耕的田垅。树木葱笼，鲜花盛开。一路上，总有在自家门前忙活的村民跟我们打招呼，我们用现学的一句蹩脚法语回复。主人笑意漾在眼中，友善写在脸上，来客心里热乎。

有意思的是，在村里遇到的人清一色都上了些年纪，怎么也得60岁以上吧！而且都在做着同样的事儿：在自家门前或忙着剪草，或忙着播种。有一家老两口，男人在备耕翻土，女人正给花木施肥。那情景看得人眼热，简直就是阿尔卑斯版的《天仙配》！

阿尔卑斯山的晚年生活，像这夏日正午的景色一样，没有暮气；像青春一样随心而为，任性快乐，却比青春多些体力劳动，与天地自然更亲近，多几分淡定从容。这样的晚年全然没有“留守”乡村祈盼儿女赡养的无奈，也没有被儿女加诸肩上也自觉承担的照顾孙辈的责任。阿尔卑斯山的老人过的是自己的日子，怀着的是自己的希望。自己的人生靠自己，自己的晚年自己做主，与他人无关，包括儿女。

在村里转了一圈，没有碰到年轻人。或许山村圈不住青春，年轻人也去远方追梦了。或许，多少年后，他们带着一身风尘和一颗疲惫的心，还会回到这里，像父母一样，栽花种菜，安享独立自由的晚年。

幸福的定义常常因年龄而异，因人而异。

社会的进步让人的寿命普遍延长了一二十年，老年时段越来越长，老年人正面临越来越多的问题。晚年，究竟怎样过才有品质有幸福感？需要认真思考。阿尔卑斯山上有无数这样的村落，与大山浑然一体，静谧而美丽。春已远，夏初至。天空碧蓝，野花烂漫。迤逦山行，身边鸟语花香，雪山遥遥相望。沿着这条小路，便能从我们居住的村庄走到临近的Montana Village。走进Montana，遇见不少正在家门口种瓜点豆的老人。对面那幢房子二楼的阳台上，一个女人正面对碧空下的雪山梳妆。桥边这幢房子后园里，一位老人正穿着工装裤推着剪草机修剪草坪。恰逢Montana建村150周年。一边挂着瑞士国旗，一边挂着瓦莱州州旗的村公所门前张灯结彩，估计得喜庆一整年。每个山村都少不了这样一座水池。水，是生命之源。游牧民族逐水草而居；山里虽然不缺水，山民也一样因水而聚，人聚而成村落。这幢木屋的窗子上，刻着“1748”字样。屈指算算，已经有300多年的历史了。山村的小商店。麻雀虽小，五脏俱全。窗台上摆着鲜花，门口贴着商品广告。村里老式木屋与现代砖石房屋杂处，门前一样花鲜草碧。生活中，有些东西可以改变；而另外一些犹如这蓝天雪山，永远不会变。小教堂的尖顶钟楼是Montana的最高建筑，就座落在小商店对面。无论近看还是远观，都给山村平添几分凝重的色彩和幽深的想像。

几位老人，正在这暖融融的五月阳光下，聚在一起商议着村里的什么大事儿。见我们走过，热情地打招呼。这对正演绎阿尔卑斯山版《天仙配》的老人，快乐地忙碌着。他家门前一树艳丽的海棠正在怒放。山里昼夜温差大。还没到正午，太阳已经晒得人微微出汗，睁不开眼睛了。这两只牛，我们来的时候还在坡上吃草晒太阳；我们回去的时候，已经躲到树荫下睡懒觉去了。阿尔卑斯山的日子，风清日朗，宁静如水，淡而有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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