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逸食界】晃疙瘩汤

 

汉字有时候是极传神的。别的不说,单疙瘩汤这个“晃”字,就精妙得叫人拍案。不叫煮,不叫做,是晃。疙瘩...





汉字有时候是极传神的。别的不说,单疙瘩汤这个“晃”字,就精妙得叫人拍案。不叫煮,不叫做,是晃。疙瘩大小有讲究,太大了容易夹生,不入味。太小了若是没吸干净盆底一层干面,就要带得整锅变成面糊。我一个朋友,好疙瘩汤,竟然还在家放了个喷壶。不是浇花,不是养草,专门为做这大小合适的疙瘩。“那个喷嘴流出来的水流细,刚刚好。”好吃的人往往较真得可爱。

疙瘩汤很有兼容并包的精神。青菜、海鲜、鸡蛋,只要想加,乱七八糟只管丢进去,浓浓一锅,怎么都不会失了好味。

在二中读书的时候,早晨餐厅有免费的疙瘩汤,限量供应。于是,每个跑完早操的清晨,我都hold住心中最后一口气,第一个跑上那个大大的上坡,呼哧带喘地拿上三四个碗,噼里啪啦地盛好汤,然后坐在那里等着随后赶来的小伙伴们买卷饼和煎蛋。从不上进的我,也极其难得的有一件事情,排进了全校前三名。

高考结束的夏天,我去大连找麻麻玩,下船兜头一阵大雨。进得家门,她奶奶说,给你弄疙瘩汤?我高兴了:“我最爱喝疙瘩汤!”奶奶也高兴了,“太好了,我最爱做疙瘩汤!”不一会儿,一碗热气腾腾的蛋花疙瘩汤,里面加了西红柿和姜丝,喝到最后一口还冒热气,背后的毛孔都一阵畅快。

因为是快手菜,也十分方便家庭主妇糊弄事儿。从想喝到喝上,撑死不过20分钟。一九烧烤和仁和兴的海鲜疙瘩汤一直不错,在家里,刘班长做的也是一绝。我向来只爱吃,不会做,因为觉得疙瘩难弄。每次刘班留着一个大招不教我,我也死撑着就不去学。有一遭,晚上和发小两人在家,都懒得动,也不想做。忽然她说,我想喝疙瘩汤。我立刻眼睛发亮。家里有西红柿,冰箱里有虾,使得我像个大将军一般踌躇满志。

“你等着!”我撂下一句话就冲进厨房。百度了做法之后,信心满满地盛了面粉和水,搅来搅去却越搅越不得章法。最后疙瘩有大枣大,自己看了都要笑哭。笃着这股子劲儿,我干脆上手,一点一点揪,一个钟头多才弄成了平时吃的大小。已经晚上快八点了,发小老大不耐烦:“还能不能喝上了?”手忙脚乱爆了锅,炒了西红柿,倒了水,有了一点期待。可虾刚刚丢进去我就知道完蛋——冰箱底下存的虾,不知道刘班长哪年月藏的,反正已经臭了。好家伙,我这一锅!马上感觉委屈地要哭,再也没了继续煮好的兴致。硬着头皮盛出来时,淡淡的臭虾和酸溜溜的西红柿配在一起,非常不忍心倒掉。一个小时的心血啊!最后,发小吃了一口,我吃了一碗,终究还是把剩下的撂下了。

这以后就有了敬畏。直到有天,刘班长神秘兮兮地当着我面晃疙瘩汤,我才终于知道了晃字的由来。其实根本就不用水,干面粉里扔一个鸡蛋,然后往一个方向不停地搅啊晃啊,就行了。——就像拴住小象的绳子,你以为可难了,其实可简单。

洋葱爆了锅,西红柿不要粉的面的,要红的流汁儿的,炒的时候放点点酱油,能出味儿。然后水滚了下面疙瘩,飞个蛋花,香菜末香油蔬之鲜佐上,又是热腾腾的一锅。

今天的秘料是爬虾肉,鲜得我多喝了好几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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