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岁，表达自我是一场修行

表达自我的过程就是审视自我内心，并且理解世界的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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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闻美国摇滚歌手Bob Dylan获诺贝尔文学奖，我听过他的歌曲，也查过那段历史。若是不理解美国当年故事背景，Bylan 的歌大抵只能从艺术角度欣赏，嗓音，韵律，曲调，歌词。

但若是放于历史长河中，纵观而看，长远之论，歌曲不仅仅只是歌曲本身，创作者也不仅仅是创作者本人。他所表达的，已经远非个人情感论和私人价值观，升华，提炼，变成代表一代群体，变成引领一个时代；而只凭旋律自然无法做到，魅力精髓全在于其中词句，以微妙方式激起人们聆听之后对某种现状的思考以及改变的欲望。

正如那句关于Dylan歌曲的评论：

“它们和时代一样巨大，和世界一样难解，这么多年，我们仍然不敢说谁真听懂了他的歌。这感觉就像‘猛然踢开你脑袋里的门’。”

诺奖的颁奖理由是“用美国传统歌曲创造了新的诗意表达”，而之前被称为“游吟诗人”的他，诗意的的确确是其作品本体。他写歌，也作画，骨子里的才气灵性，以独有的方式展现。很难以职业定义他的身份，因它们于他只如不同外衣，脱下它们之后，才是这个浪漫，不羁，真实的男人——为艺术而生，降落于世间；任凭方式多样，只为自由表达。

而初闻新奖时，第一反应便是，诺奖再次打破“文学”定义，将一种全新视角展现于众人。因这并非诺贝尔第一次跨业颁奖，文学奖也曾给过哲学家，历史学家，甚至政治家——颁于英国首相丘吉尔，还特意提其演说成就。

归根结底，艺术乃是互通，无所界限之分；“文学”只是手段，“表达”才是根本。换句话说，那些做到有所成的人，其实是那些懂得要去找寻到最适合自我表达方法的人，他们懂得如何去找，且懂得如何在找到之后以此精炼自我价值。何为表达自我？

绝非自我主义的美化，远非人性缺陷的放大；它基于认清内心拷问自我，充分理解自我同外界联系。

私以为，不分职业，不分行业，能精准而全面地表达自我，绝非只是一种少些人拥有的天赋，更应该是一种后天淬炼出的能力。譬如，文学大家，是对语言文字把控能力极其出色的人；优秀歌手，是唱功技巧及演绎态度惊艳众人的人；好设计师，是能将精髓理念完全传递给受众的人。

若外人们看在眼里，会以艺术造诣作结；可于作者自身而言，是精炼表达的修行。在表达自我中，不断自问，反复推敲。想起《重版出来》中有句台词：“创造作品的过程就是审视自我内心的过程”，深以为然。也可改成：“表达自我的过程就是审视自我内心，并且理解世界的过程”。

会自我表达的人，绝非是孤立独行。

因于表达过程中，他们会无意识将自己放置于宏观世界，八面脉络，四方羁绊。就在表达自我的同时，收获得来自外界声音，或共鸣，或反对，却无一不是养分和动力，激励自我反思，继续精炼表达，于反刍中成长。

因此，若懂得表达自我，有加速成长功效。

个人经验讲，绘图是专业，写作是爱好，皆为表达法。越学越感慨，写作同绘画，绝对是一家：基于首尾呼应，或形散神不散，表达所感所想，见作品如见人。

甚至很多时候，在学习构建文章的同时，设计方法也会随之清晰。而这感受在presentation之时得到充足体现：表达观点，加深思考，得到反馈，进步神速。

同文章相似，图像更直观，它们中藏着你的气质，你的想法，你的心事，你的情绪，你的记忆，甚至你的整个人生，只有将自己部分小心翼翼地展露开，才能看到你在外界环境中所处位置。

而放宽领域：摄影，演讲，电影，唱歌，辩论……输出方式之多，难以几句概括，却都异曲同工。

那么问题来了。

何为适合？

现在很多人士，自称“斜杠青年”。

年纪轻轻，身兼数职。导演，作家，演讲家，教育家……一直以为，若多重身份，重心会不稳。也曾在某篇文章中提及，真正的“slash”，绝对不是一刀仍未磨利，便急着去买下一把；而是先将一把刀磨利，再用磨利这把刀的方式磨下一把。

数量无法取胜，质量方能称王。

可若是于此之前，当爱好未成职业，“slash”其实是一种非常值得推崇的生活方式。尤其是大学一二年，保持看似“不务正业”的态度，其实会为未来提供很多的可能。有位朋友，专业DJ，擅长歌舞，尝试写作，旁听设计，涉足领域，令人发指。

而私以为，趁着年轻，多多试错，未尝不可——可为找到最适合自我的“表达方法”做准备。后来，朋友兜转一圈，回归本行，告知旁人：“这才是我最热爱的事情。也许有一天我会放弃，只是现在我不会厌倦”。

她并非极具相关天分，却凭借喜爱成为优秀。听过她的调音，真是极其惊艳，能听出同本身性格截然相反的狂傲和果敢。她曾说：“我将最真的那部分自己放在里面了。”

宽泛尝试之后，择最中意之法。而最“适合”之意，便是兴趣开始，锤炼作为主体，在未来某一天，成习惯成擅长。其实无所谓适不适合，全靠你是否肯下苦功，让它不再是简单的“爱好”，成为你独一无二的“适合”。

自我表达方式是一种堪比艺术的技巧活计。过于直白，极易受伤；过于隐晦，效果不足。它需要一定的知识储备，一定的练习频率，一定的方式方法。

有读者大大后台留言，如何练出文笔？

其实就等同于“如何练习表达自我”？

而这也是我一直深思所在。

不敢说自己擅长写作，可从十四岁写了一部三十万字的半成品小说开始，“写作”这件事对我就产生了某种特别的意义。时至今日，想起刚出国那段时光，也是写作拉了我一把。曾经，它是记录，是疼痛，是小小荣誉；后来，是坦率，是剖析，是自我和解。

而越写就越能发现，自我表达其实很难，能将心中所思所想，逻辑清晰条理分明，一字一句流畅表达，需要练习需要毅力。随着坚持地写下去，距离所谓真正表达，似乎越来越近，却也越来越远。

我并非拥有天分，好在肯下笨功夫。读，写，改……三字重复几年至今，对旧文仍有撕毁冲动。同时也将自身最隐秘的一部分藏在文字中。若是问我，如何做到“表达自我”？我会说，它无捷径，更非坦途；如同无人可知的黑白默片，始终不动声色地循环播放。突然某一天，被人们听到。写作之时，不断自问，我到底为什么要写作？又能从写作中得到什么？

若是现在答，我会说，写作是我表达自我的方式，不是最爱，却是习惯；而我从写作中所能得到的，确非钱财，而是快乐。

写作其实是一件浪漫却又残忍的事，浪漫因为可以于其中重塑自身，残忍则因为终究要被亲手毁掉；而就在这种反复地自我分解中，我透过我的小小天窗，去仰望头顶浩瀚星空，发出一些微不足道的声响，为一些回应的声音欣喜若狂。

我很感激它。因为它给予每一位如我一样的朋友以机会，表达自我，窥探内心，抽丝剥茧，裁纫有余，成为更好的人。

表达方法多样，效果大抵相同。一直深信，每个人都有值得被倾听的故事，我们终其一生所要真正做到的，就是找到最适合将它道来地方式。与你共勉。

文/糕糕

图/pinterest.com

排版/糕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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