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草文学】家乡四村之渔场村(1)

 

时间一长,便把师傅教我气功用上了。黄豆弹出去比枪打得都准,指哪打哪。那天你见到我弹出去的黄豆打下的三只雁,算是开眼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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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旗镇渔场东部和红鲜村接壤,南部和新建矿工人村为邻,西部和红旗镇敬老院相伴,北部和长兴乡相连。1976年11月建场,为解决七台河市菜篮子工程由市政府牵头兴建的。渔场农工是由红升三队调来的,当初是800人,后来又收些散户。建厂初期没有菜吃,就拿黄豆当菜啦。黄豆是家乡的特产,也是乡亲们的家常菜。最简单的吃法是把黄豆炒熟了,再撒上些碎盐,便成了盐豆了,拌在饭里吃,特下饭。除此之外,黄豆还可以做成大豆腐、干豆腐、小豆腐和豆腐皮等豆制品,炒着吃、炖着吃、拌着吃,其香无比,成了渔场人餐桌上必不可少的菜肴了。

做豆腐的工艺也挺复杂,得先把黄豆泡软,再放到磨上碾碎,再把豆渣过滤,剩下的豆汁再放到锅里熬。熬熟了,再用卤水点成脑儿,再放到包里挤压,便成了豆腐块或干豆腐了。豆腐养人,富含高蛋白和各种胺基酸,比肉类强多了,吃得渔场人不管男女老少,一个个都水灵灵的,白胖白胖的。有道是,一方水土养育一方人。渔场人靠黄豆度过苦春头子,其中的秘决就是和豆腐对上命了,若不渔场人咋常说:“豆腐就是我的命,离开它就没命了。”可见一语道破天机。

黄豆不光是渔场人的家常菜,还能治病。渔场人常说“偏方治大病”,黄豆就是治大病的偏方,特灵验。听李大白话说他老爷刚到渔场那年,鼻尖长个闻香疔。他没在意,不小心挠破了。那天晚上便高烧不止,烧得直说胡话,都翻眼根子了。全家人急得团团转,却无可奈何。这时,老奶却不声不响地舀半小碗黄豆放到嘴里嚼,嚼碎后摊在一块白布上。嚼了二十几粒黄豆后,看看差不多了,就把摊在白布上的黄豆敷在老爷的鼻头上。说来也怪,一个时辰后,老爷的高烧竟奇迹般地消退了。第二天早上老爷就能下地走动了。没花一分钱。老爷鼻头上的疔疮就自消自灭了,不能不承认这小黄豆的奇特功效。

还有更奇的呢。有一年,渔场的张大哥患了痢疾,拉得脱了肛,趴在炕上不停地叫。家里人去镇上请个老中医,痢疾治好了,可脱落的肛门却回不去了,一动就疼得他满头是汗。老中医说:“这孩子脱肛我可治不了啦,另请高明吧。”说着,无奈地摇着头走了。恰巧老奶刚从娘家回来,一听说张大哥拉痢疾脱了肛,忙回家拽出一叠干豆腐,二话未说,剥下张大哥的裤子,就把干豆腐挟在他的腚沟上。嘱咐张大哥:“别仰壳睡觉就行,一宿就会回去的。”第二天,小哥们出于好奇,特意跑到张大哥的身旁,揭开他的被子一看,脱下来的肛门竟收回去了,纠纠的小屁眼完好如初,就像根本没事似的。再瞧那叠干豆腐,竟像一张揉皱的黄纸一样,干巴巴地脆,一碰就掉渣儿。老奶见状说:“是肛门吸足了干豆腐的养份,便慢慢地收回去了。”说罢,老奶哈哈大笑:“也值,一叠干豆腐就把大侄的脱肛病治好了,活该你老爷没有吃干豆腐的口头福!”一席话,把在场的人都说乐了。

说来,老奶到我家门上和老爷成亲,还是黄豆当的红娘呢。老奶当姑娘时从来没想过这辈子会嫁给我老爷,因为老奶的父亲是有名的土匪头子。但是后来,我老爷硬是放屁把老奶娶到家,而放屁的引子就是黄豆。

老爷从小身体就不好,三天两头闹病。他八岁那年得了一场大病,太爷硬是用黄豆烀肚脐烀好的。打那以后,老爷特别喜欢吃生黄豆。这个习惯有一个不好的副作用,就是不管何时何地,老爷说不定就会放出一长串儿清脆的响屁来,实在不雅。太奶一辈子吃斋念佛,见老爷胎歪歪的样子,便到极乐寺进香祈祷。老方丈让太奶抽了个签,太奶便抽了一支。老方丈一看,是下下签,便告诉太奶:“你儿子如果养在家里,肯定活不过十五岁。还是把他送到我这儿出家吧,能保他一条性命。”太爷一听就不干了:“我只有这么一个儿呀!”太奶说:“就算当和尚,也比没儿强。再说,还能让儿跟老方丈学气功,说不定真能把身体练得强壮呢,到了结婚的年龄,还俗也不迟。”

太爷再也想不出更好的法子,只好按照老方丈的话去办。考虑到老爷有吃生黄豆的习惯,太奶除了经常往极乐寺捐些香火钱外,还经常往极乐寺送些黄豆。就这样,老爷在极乐寺里一边修行,一边跟老方丈学气功。一晃八年过去了,老爷已经是十八岁的小伙子了。

一天,一伙土匪突然闯入极乐寺,为首的就是老奶的父亲——报号“坐山虎”。他把老方丈捆在树上,然后用盒子枪指着老方丈的脑门儿,逼他把寺里积攒多年的现大洋交出来,那些现大洋是老方丈准备用来扩建寺庙用的,老方丈宁死也不往出交。就在这时,“座山虎”猛然听见禅房里传出一长串儿噼里啪啦的响声,就见禅房门口站出来一个年轻和尚。此人正是我的老爷。

老爷一边嚼着黄豆一边不屑地对“坐山虎”说:“用枪对付出家人算什么本事?有能耐去跟日本鬼子干,才算一个堂堂正正的中国人!”“坐山虎”听罢收回手中的盒子枪,转过身对老爷说:“你敢瞧不起我‘坐山虎’?我手中的枪能百步穿杨,大洋的事暂且放下,我先跟你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和尚过过招儿再说!”

老爷冷冷一笑说:“过过招就过过招,不过,大洋的事不能放下,你要是赢了,我负责把大洋送给你!”“坐山虎”大眼珠子转了几下,一拍大腿说:“好!不过,我‘坐山虎’从来不占别人的便宜,我输了怎么办?”

老爷四下里一看,见“坐山虎”的身后站着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她就是“坐山虎”的独生女。在山上闲着没事,也闹着要跟“坐山虎”下山来见见世面,恰巧遇到了我老爷。老爷说:“如果你输了,就把你的独生女送给我当老婆,反正我是俗家弟子,而且很快就要下山了。”

拿宝贝女儿当赌注,“坐山虎”当然不愿意,但他又死要面子,不愿意给别人留下笑柄。想到这里他张口答应道:“小和尚,我‘坐山虎’吐口唾沫都是钉。有事本你就来娶我的女儿吧!”刚说到这里,突然头顶上传来几声大雁的叫声。“坐山虎”连头都没抬,举手就往天上放了三枪,立刻有两只大雁栽了下来。“坐山虎”让副官拿给老爷看,两只大雁都被击中胸部。老方丈见了连声念道:“阿弥陀佛,阿弥陀佛!罪过!罪过!”老爷见了并不紧张,只见他微微一笑,从兜里掏出三粒黄豆,也没往天上看,只把手中的黄豆连续弹了三下,接着放了几个响屁。也是眨眼之间,三只大雁栽落下来。

“坐山虎”知道遇到了高人。又一想:“这小和尚有这样一手绝活儿,把女儿嫁给他也亏不了”。就这样“坐山虎”的独生女成了我的老奶。

后来,我老爷还了俗,已经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的老奶,多次问老爷是怎么练成这个绝活儿的。老爷告诉老奶:“我打坐时也没忘吃黄豆,念一句吃一粒。这时我看见庙里有许多老鼠偷吃灯油,一去轰便逃,刚一转身就回来,和我捉迷藏。后来,我也不去轰它们了,就用黄豆去打。时间一长,便把师傅教我气功用上了。黄豆弹出去比枪打得都准,指哪打哪。那天你见到我弹出去的黄豆打下的三只雁,算是开眼了吧?”

(未完待续)

作者简介:刘国林,1950年生,中国作家协会黑龙江分会会员。1975年以来,创作地域散文1000多篇,先后在《人民日报》、《青年文学》、《散文》、《儿童文学》、《延河》、《萌芽》、《少年文艺》、《北方文学》、《北大荒文学》、《青海湖》、《雪莲》、《四川文学》、《作品》、《青春》、《山西文学》、《厦门文学》、《黄河文学》等全国报刊发表散文作品近600篇。其中《草塘风情画》1984年获中央人民广播电台、中央电视台、中国地理学会、中国少儿出版社联合举办的《我爱祖国山河美》散文征文中获一等奖,著名老作家叶圣陶之子、中国少儿出版社社长叶至善先生亲自为《草塘风情画》写了读后感。《人民日报》、中央电视台分别对刘国林进行采访和报道。1986年,经叶至善先生的推荐,刘国林的散文《草塘风情画》被人民教育出版社编入小学课本至今,题目改为《可爱的草塘》。

2006年,刘国林的散文《捉蛇记》发表在《儿童文学》元月号上。经日中儿童文学交流协会会长中尾明先生的推荐,该作品被译成日文,发表在《彩虹图书室》2006年第2卷上,成为日本少儿的课外读物,为中日文化交流,为日本少年儿童了解作者的家乡七台河起到了桥梁和纽带的作用。2013年聘为《中国散文网》专栏作家、《草根文学网》驻站作家、《优酷网》作家刘国林作文大课堂主讲。2016年被聘为《上海文艺网》签约作家、中国老年作家协会会员、中国散文家会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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