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节  哦,我亲爱的爸爸

 

“哦,我亲爱的爸爸”是普契尼《贾尼·斯基基》中的名曲,今天献给每一位父亲。HappyFather'sDay....



意大利美声是一门高雅精致的歌唱艺术,声音响遏行云,其余音绕梁不绝。很多人感概“人生若只如初见”的悲凉,叹息美好是如此之短暂,可是欣赏歌剧咏叹调,绝不会有这样的落差,美的音乐更耐得住批判与质疑,这是音乐的独特性。一首迷人可爱的“哦,我亲爱的爸爸”(O mio babbino caro)咏叹调,穿越近百年时空,仍然像篱笆墙上的黄莺在婉转歌唱,就算在不知歌词大意,不了解背景知识的情况下,也能领略到最纯正的意大利美声魅力。这首优美动听的咏叹调是普契尼的独幕歌剧《贾尼·斯基基》中劳蕾塔的唱段,旋律有着宽广的八度跳跃,线条舒展,真情动人。普契尼音乐有着其标签式的优美流畅,脚本滑稽又极富戏剧性,描绘剧中音乐情景和人物性格达到了出神入化之境,欣赏歌剧能带我们登上视听共美的极致。



▲ (安娜·奈瑞贝科)

歌词大意为:啊!我亲爱的爸爸,我爱那英俊少年。我愿到露萨港去,买一个结婚戒指。我无论如何要去,假如您不答应,我就到威克桥上,纵身投入阿尔诺河里。我多痛苦,我多悲伤。啊!上帝,我宁愿死去!爸爸,我恳求你!爸爸,我恳求你!

娇蛮的女儿为了婚事,以死相逼爸爸,若不应允,她就要去跳河。值得这么夸张地去跳的阿尔诺河,一定是深广俱慑人的,足以吓坏爸爸。这首“哦,我亲爱的爸爸”让无数女高音倾力演绎,卡巴耶气息强大,弱音延绵;卡娜娃声音醇厚,深情倾诉;格鲁贝洛娃偏甜的少女音色也相当耐听……但无疑是卡拉斯表演得最让人赞叹与完美,她的声音灵动之极,曲水流觞般极有韵律感。她俏皮任性,装出撒娇的委屈状,却又哀婉顽绝,威胁起爸爸来毫不手软,如此的可爱表情,为父能不心软吗?万一宝贝女儿真的去跳那湍湍急流的阿尔诺河,却如何是好!卡拉斯拥有令人叹为观止的魅力,生而为传奇,她的声音可以毫不费力地蜿蜒回转,宽广的音域可以演唱低至自然A、高至自然E甚至High F的音高,非一般人所及。她总是最适合每个角色,同时又是超越了美的。



▲ (卡巴耶)

普契尼继承罗西尼、贝利尼、威尔第开创的意大利歌剧的辉煌,潜心研究同时代德彪西、理查·施特劳斯等人的作品,开创了真实主义歌剧的先河,毕生探索戏剧与音乐中的情感。普契尼处于写实主义风格流行的年代,抛弃瓦格纳与威尔第时期浪漫主义的、象征性的歌剧形式,剧本更贴近现实生活,致力于描写小人物的故事,这也就是何以雅纳切克、贝尔格、勋伯格、斯特拉文斯基等先锋一代对他深表敬意的原因。普契尼本人曾经说自己是“水鸟、脚本和女人的猎手”,他对“精神之源”托雷村有着深深的眷恋,清澈的湖水漫上花园的栅栏,山坡上一簇一簇的村庄,远处壮美的阿尔卑斯山,近处曲折蜿蜒的海岸线生长着茂密的小树林。他在这水草丰美静谧的环境中捕获创作灵感。从1910年开始,三部情趣迥异的独幕歌剧正是在他苦苦地寻求新的创作题材中诞生:《外套》是普契尼以音乐戏剧大师的手笔描写巴黎塞纳河驳船上底层人们阴惨的现实生活,仅有的热情幻想直接导致生命的毁灭,女主角发出匍匐哀鸣:“要快活起来多么艰难啊!”;而伤感的《修女安吉丽卡》则展示普契尼与家世渊源相关的深厚宗教音乐功底,塑造天主教修女的感情悲剧,剧中母婴骨肉生死分离的残酷就已经让人泪盈,安吉丽卡本可以像圣女希德嘉·冯·宾根那样为人治病,却最终用自己培育的草药煎了一碗毒汁结束自己“没有欲望”的生命,结局是可以预知的;为了从前两出戏的极度压抑的精神氛围中解脱出来,普契尼不得不向往嬉戏,于是讽刺剧《贾尼·斯基基》诞生了,剧情取材于中世纪但丁《神曲·地狱篇》里第一卷第三十篇,贾尼·斯基基徇众要求,惟妙惟肖地模仿了弥留之际Buoso的口音,大胆地篡改遗嘱分配财产,用巧取豪夺的办法得来部分财产,这样也是为了女儿的幸福,即使受到惩罚。

《外套》、《修女安吉丽卡》、《贾尼·斯基基》这三联歌剧属于普契尼偏冷门的歌剧,于纽约大都会歌剧院首演,时逢1918年12月14日,由于刚结束的第一次世界大战留在大西洋上的水雷尚未排除干净,普契尼亦年事已高,未能作越洋远行。不过首演大获成功,谢幕达40次之多。“哦,我亲爱的爸爸”成了压轴之唱,至今歌名盖过剧名,长盛不衰。





歌剧《贾尼·斯基基》故事发生在意大利佛罗伦萨,剧中说此城历史上人才济济,这次该轮到聪明的贾尼·斯基基来出谋划策了。如此说来,让我们到佛罗伦萨一游,这是一座能唤起美好遐想的城市,奔流不息的阿尔诺河,水流犹如时间不停歇,流经托斯卡纳艳阳下的山谷与葡萄园,孕育了不朽的佛罗伦萨。这里产生过伟大的诗人但丁,人文主义者薄伽丘,美第奇王朝“伟大的洛伦佐”,科学先驱伽利略等历史巨人,当然发出最璀璨光芒的是经历“要么衰败,要么重生”转折点达到全盛时期的佛罗伦萨画派,波提切利、达·芬奇、米开朗琪罗、拉斐尔等无一不是艺术与思想上的巨匠,正是由于这些人类智识和智慧上的圣者和胜者的存在,使佛罗伦萨成为文艺复兴的摇篮。回到现代,河上古老的风雨廊桥无声地见证历史的沧桑,远处教堂的尖顶在阳光下闪烁着金光,乌菲齐美术馆里的旷世佳作则高贵安详地接受世人的膜拜。这座被徐志摩称作“翡冷翠”的城市有着橄榄林里吹来的,带着石榴花香的清风,画家黄永玉则在散文集《沿着塞纳河到翡冷翠》里细诉着他的絮语,“任何一种环境或一个人,初次见面就感觉到离别的隐痛时,你必定是爱上他了”。

“哦,我亲爱的爸爸”带我们回到父亲的身边,大多数的父亲总是威严的,至今还不敢像卡拉斯演唱的那样,满装委屈地对父亲撒娇与威胁,想来只此一恨啊!小时候,父亲是自己眼中无所不能的英雄形象;长大了,父亲仍然是理想的阳光;如今,父亲已走向年迈,仍用他深情的期待守护着家园。我们的父亲们总是有着看似粗砺却最柔软细腻的情感,此情博大浩荡,厚重而绵长。哀哀父母,生我劳瘁,能与父母长久相伴是我们的心愿,希望数着平淡流年里细碎的感动到永远。籍此父亲节祝福天下的爸爸:老骥伏枥,志在千里!壮士暮年,不忘初心!



▲ 普契尼《贾尼·斯基基》全剧(Glyndebourne 2004)



点击左下角“阅读原文”,欣赏普契尼《贾尼·斯基基》全剧(费尔南多·科雷纳/台巴尔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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