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家頂,以及馮家頂的茶

 

2016新年《馮家頂遊記》@祁門汪海峰...

馮家頂,以及馮家頂的茶
文/圖 @祁門汪海峰
這是個意外的出行,計劃里和文師傅是要選一個晴天去古溪,去爬一個大崗,說那裡有很多茶很多花,只不過在知道馮家頂通車的消息后,然後在前天的夜裡,同學張奕說要和我們一起去山裡,所以我想著了馮家頂,發了個朋友圈,說要去馮家頂,去吃冷水魚,去看鬼門關的瀑布,沒有通知文師傅,我覺得看見了我發的消息,他自然就知道了明天的去處,也恰好是晴天。

果然第二天,我還在家看著未見陽光的天,想著是否繼續今天的行程,文師傅的電話來了,問馮家頂還去嗎,我說當然要去,給張奕電話,說馬上出發,然後聯繫了小虎。



(一)
馮家頂是祁門箬坑鄉的一個小山村,座落在海拔約六百的半山腰上,是典型的祁門歷史上“棚民”的居住地,所謂“棚民”,就是當年江北逃荒的人在祁門的大山里開墾土地,建造房屋后定居下來的,聽馮家頂搞農家樂的老馮說,祖上來這裡已經有十代了,約三百年,三百年已去,但鄉音未變,這裡村民的口音還是明顯的江北話,這應該有交通閉塞的原因,以往這裡外出都是靠一雙腳,挑米挑鹽挑油進來,挑一些農作物出去,茶葉和樹木是這裡最大的經濟來源,和村裡人聊天,說樹如今是沒什麼可以砍的,這麼多年的砍伐,森林已經到了極限,要砍,也要再等上二十年后,新的可供砍伐的林木出來,在我們路過的山上,好的杉木和松木寥寥無幾,幸好,大山的肥沃讓生態的恢復很快,各種的雜木很快代替生長。



所以茶開始成為村民最大的期盼。





從山腳的箬坑鄉經紅旗村到馮家頂,就是一條山谷,海拔的落差約千米,河床從寬到窄,到只是峽谷里的溪流,碎石的河灘,然後是布滿大小石頭的河谷,再就是從高山跌落山谷的巨石,各種典型地貌連續出現,應證了落差的極速,落差大,導致氣流變化急遽,隨之就是溫差變化大,加上典型的紫色頁岩風化的土壤和紅土,還有森林里日積月累的那些腐殖質,這些讓馮家頂乃至這條河谷所串著的一眾村落,自古有好茶。





(民間里,一直都推崇箬坑的綠茶,這些區域包括馮家頂,流源,城基里,這些地方,都是圍繞著牯牛降的地方)。





去年我們在流源和城基里都收過茶草,在馮家頂定過老馮做的綠茶,做的是炒青,很多朋友喜歡,那天說去了馮家頂,朋友還在問是否還有老馮的茶。



路通了,來馮家頂的遊客會多起來,但終究只能解決部分的問題,不是誰家都能去做農家樂,遊客的總量也不會很多,茶還會是這裡的根本,就算是作為旅遊的附屬產品,茶葉是最好的東西。



在村裡看見了一快育著茶苗的菜園,主人也姓馮,他說木頭沒得砍了,只好種茶,這茶是他自己選的種,芽頭肥壯且香氣好,只是采摘期會比目前的早生種晚,他在後面的山上開了荒,已經種上了兩萬株茶,而且這片茶會用更生態的方法去管理,言語里能感受到,這片茶園是他如今最大的期盼,而且,明年已經可以採摘了。(雖然我們認為無性系繁育的品種不會是日後市場的主流,特別是對於祁門的茶葉來說,但在如此的大山之中,會有村民自主的去改變,而且真的已經做出成效,至少我們會相信,當市場再度選擇時,村民也會一起改變與進步)。



我和他預定了些他那片茶園明年產的茶,和他一起期盼驚喜。
(二)
去冯家顶,原本是不过夜的,我想着看看茶,看看鬼门关的瀑布,就可以回了,开车的路上,我 说起了冯家顶的石长城,大家都觉得必须要去,我虽然知道,但也没有去过,凑着大家的兴致,决定在老冯家住下,然后第二天去登石长城。



冯家顶是最近通的车,但这里却不是户外的处女地,很多年前就有些很多驴友来到这里,从这里有很多条很好的路线,可以走到仙寓山,也可以走到东至,在山上有个地方,一脚踏三县,指的就是祁门,石台和东至,在那天的行走中,老冯还说这里可以走到西峰寺,这里是我非常想去的地方,要不是车子停在冯家顶,我和文师傅其实真的想从石长城下来后直接就去西峰寺。(五百年前西峰寺,五百年后九华山,民间的俗语常见,也许夸张,但当年的香火应当不一般,祁门多古寺,很多只留名与遗址,祁门的大山也许容易让修行的人留下)。









老冯,全名冯启发,冯家顶人,祖籍江北(祁门人说的江北,大多就是安庆那边,我母亲祖籍也是江北岳西人)。这回来冯家顶,很大的原因也是因为有老冯在这里,去年,朋友带我来冯家顶的,喝了他自己做的绿茶,那时就觉得好喝,比底下的茶有滋味,所以预定了一些然后就在圈子里卖完了,这回通了路,就想着要去看看,顺便说说明年的茶,我觉得,茶是好,但如果做的更细致会更好,茶是祁门大山里最好的物产,我们不能亏待自然的惠赠。



大概从有驴友来冯家顶,老冯便做起了向导,然后就自然的经营起了农家乐,以往不通车,来的人不算很多,老冯就当是业余的营生,如今路好了,再随着户外休闲这些年的兴起,游客只会越来越多,于是老冯也挂起了泉水鱼农家乐的牌子。



泉水鱼,是老冯在自己屋子边的空地上挖的一个鱼池里养的,放了一百多尾鱼苗和一些买回来的大鱼,天气冷,小鱼都躲在在石逢里瞧不见,大鱼却是自在的游,那天晚上我们就在老冯家住下,烧了一桌的菜,鱼自然是少不了,农家的做法烧的鱼块,好吃的很,还有炖的时鲜的冬笋和木耳的火锅,一盘粉蒸肉,另外就是蔬菜和祁门饭桌上少不了的咸菜,清脆可口。

除了我,文师傅,张奕,小虎都是不太喝酒的,老冯也一样,只是如果这样的夜晚没有一些酒的滋润,谁都会觉得会少一些什么,老冯开了一瓶酒,各自的量,然后一人窝着一个火桶,不亦悅乎。

大山里的夜晚,时间似乎很慢,吃完饭也还很早,打了几把扑克,却不是自己的兴致,索性喝茶,我带了全套的茶具,还有自己的茶,一人一方,老冯和他妻子坐旁边的火桶里,聊大山聊茶,也和老冯说关于茶的东西,茶不是长的好就好,需要有完整的工艺,文师傅说,明年茶季要专门做一些冯家顶的茶,也邀请老冯去厂里看看,把茶做好,也是非常要得的事情。

十点,各自上床,我们来的匆忙,什么都没带,老冯家早就烧好了洗脸洗脚的水,新的毛巾,第二天的早上,我们还在酣睡时,这一些也已经备好,桌子上四杯茶和茶点,还有昨晚我们用过的茶具,干净清爽。

真正的想来,我们都有些拘束如此的待遇,但如此的,在这山里,真的是平常的事情。
(三)
从昨天下午开始,雨和雪夹杂着来,这个冬天最冷的时候来到。



我们那天在冯家顶,去石长城的路上,就已经看到了雪和冰凌,那个叫猴子岗的地方,老冯说原先这里都是粗壮结实的松树,这几年都已伐完,树桩依旧在,一些杂木占领了这里,残雪就在树下的落叶上,也有一些被风吹上干裂的树皮,这里没有草,就算是万物蓬发的季节,树冠上新的叶子遮住阳光,让草儿无法生长。



于是,树林里,干净的让人想,如果有阳光,就可以躺着不走了。

对面远的山上还有一片松林,能看见松枝的动,听不到响,文师傅说,松林里,一点风,就能听到涛声的,穿过猴子岗,就离石长城不远,当年垒长城的石匠煮饭的灶台就塌在路边,老冯说,右边的山谷里有水源,以往很多人就是猴子岗的树林里扎营。



猴子岗到了秋天是猴子的家园,那时候野果熟。

再往前,穿过一些林子,石长城就突然出现在眼前,比我想象的要壮观的多,长城建在两山间的“马鞍”处,全部都是石头垒起,约两米高,并且前面的那道墙是已经倒塌过的,以往应该会更高,旁边石头垒的亭子或屋子的建筑也只剩几堵墙。



走上长城,对面大山迎面来(最远的大岗应该留是牯牛大岗),因为是北坡,残雪更多,风把树型吹往一个方向,无形的风用自己的力量造出了属于自己的样子,有一道门,过了门,路太久没有人走了,一些植物纠缠夹杂的生长,路不是那么明显,对面的山上有茶园,也还能听到机动车的声响。



这条路,以前是通往安庆府的要道,徽州的历史上,战乱最甚破坏最大的应该就是太平天国时期,太平军和清军在那个年代曾在祁门形成了均势,你来我往,据说,这个长城就修于那时,长城上还有瞭望和射击孔,战争无情,亦已久远,唯留大山见证岁月。



历史的对错,谁知谁解呢,我只知道,在历口曾建有“曾文正公祠”受一方香火,而太平军只留长毛俗语吓吓孩童。
结尾
冯家顶的夜晚是伴着雨睡去的,于是会期盼云海,尽管第二天只是见到了厚厚云层里穿出的金色光幕,也是非常好的所得,再就是当我们登上长城时,云的厚幕已完全散去,蓝天白云包括清晰的远山。

还有,别忘了冯家顶的清晨,你会很自然的醒来,老冯家山上引来的泉水滴入鱼池的声音会动听的让你惦记。

然后一切都是安静的,除了人声。





















end.
(文師傅、我、張奕、小虎)
@祁門汪海峰
2016年1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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