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切如磋|配音版】六经之所由作(一)

 

由豌豆同学朗读的丁纪先生大作《六经之所由作》,因何兴发已不可(必)考,反正听起来令人顿时觉得学术论文也能如此动情,很值得推送出来与读(听)者分享。...



作者:丁纪

配音:豌豆

责任编辑:曾海军

编者按:给学术论文配音会是一个什么效果?想想这个事可能会觉得古怪,刻意为之也许是这样,但由一时兴发,不料竟有某种惊艳的效果。由豌豆同学朗读的丁纪先生大作《六经之所由作》,因何兴发已不可(必)考,反正听起来令人顿时觉得学术论文也能如此动情,很值得推送出来与读(听)者分享。该文原载于《切磋四集——四川大学哲学系儒家哲学合集》(华夏出版社2014年)。原文为繁体,这里专门推出简体版。由于配音的底本是《切磋四集》上的繁体版,可能与此简体版文稍有出入。特提醒读(听)者注意。
六经当然是人类文明所可能有的最好的东西,此固不特于中国文明以言之。过去的学者所以专以中国言,是在夷夏之辨极为明定的前提下说的,而非在夷狄有君、诸夏之亡的意义上说。在夷夏之辨的意义上说,则中国实等同于文明本身,或至少是全体人类文明的引领者。

圣人既作六经,又当然就可以说人文以成、文明以止,也可以说“天地位焉,万物育焉”的。这个人类文明最好的东西,其实就使一切东西的好好坏坏,从其最终的判别准则上,获一根本之底定。

至于言六经之所由作,在圣人,一面只是言其本分,则自自然然,大段不费力气;另一面,所谓删《诗》、叙《书》、订《礼》、正《乐》、赞《易》、作《春秋》,其事甚繁,其大则措画天地、宾客万象,研穷幽微以肇端立极,其小则虽一义之断、一名之命,靡不讲究,精当严实至使“游、夏不能赞一词”,则圣人之作六经,又实在是一项艰苦卓绝的大工程。

今学者读经,倘知道理只是一个、人心只是一个,则亦自知六经只是一个,如“《诗经》只是诗体的书经,《尚书》只是书体的诗经”而已,既如此,则直入其里,遵其道、会其旨可也,他亦可以不论。但若“行有余力”,于“学文”之事又不肯任之荒疏,则如六经成书之始末来由、系统内部之肌理条次等问题,就须正视而肯下工夫予以说明,此于理会经义亦必有所助益。

读《论语》,如这样一些章节:“加我数年,五十以学易,可以无大过矣”、“子所雅言,诗、书、执礼,皆雅言也”、“吾自卫反鲁,然后乐正,雅、颂各得其所”等等,皆流露圣人所以作经之端倪,可以详玩。

又例之以《四书》引《诗》:如,《论语》引逸诗“唐棣之华,偏其反而;岂不尔思,室是远而”,夫子曰:“未之思也。夫何远之有!”《大学》引《诗·小雅·绵蛮》“缗蛮黄鸟,止于丘隅”,夫子曰:“于止,知其所止。可以人而不如鸟乎!”《中庸》引《诗·大雅·皇矣》“予怀明德,不大声以色”,夫子曰:“声色之于以化民,末也。”《孟子》引《诗·大雅·烝民》“天生烝民,有物有则。民之秉夷,好是懿德”,夫子曰:“为此诗者,其知道乎!故有物必有则,民之秉夷也,故好是懿德。”凡此,固夫子为学者立一论经、解经之明法,然又孰谓不得即此以见夫子之作六经而所以行乎去取者哉?

然总论六经之所由作,实属甚大甚难之事,或可俟诸将来。而六经序列,别有关窍,此自《孟子》论《春秋》之所由作两章稍可以见之。

《孟子》总章六〇曰:

……世衰道微,邪说暴行有作,臣弑其君者有之,子弑其父者有之。孔子惧,作《春秋》。《春秋》,天子之事也。是故孔子曰:“知我者,其惟《春秋》乎!罪我者,其惟《春秋》乎!”……孔子成《春秋》而乱臣贼子惧……

《孟子》总章一一〇曰:

王者之迹熄而《诗》亡,《诗》亡然后《春秋》作。晋之乘、楚之梼杌、鲁之春秋,一也。其事则齐桓、晋文;其文则史;孔子曰:“其义则丘窃取之矣。”

此两章,虽似仅涉《诗经》与《春秋》,于六经全体,实颇泄漏消息,其意盖有足多者。

晋乘、楚梼杌、鲁春秋所以谓之“一也”,一指其皆可以“其事”、“其文”、“其义”三分言之,一亦可以将三方面一一言之而各为一种“一也”。如“其事”既为“一也”、“其文”既为“一也”,然“其义”之为“一也”尚待孔子“窃取”之;若非孔子“窃取其义”,乘、梼杌、春秋三者显然不可谓径有之,然虽无有,亦一皆无有而犹得谓之“一也”。以“其事”、“其文”、“其义”三分言之,又不但可施之于《春秋》,实可一律之于六经全体。以下即从这样的角度,对一些重要意味稍详说明之。

(待续……)
本文由钦明书院中孚堂出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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