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在一场风
他瞬间知道,一男人最渴望得到的是什么样的女人。...
这是一个听来的真事。
哥不是很情愿,因为家中实在太穷。土坯房子,四处透亮。满屋顶,除了床的位置,其它都千疮百孔般地漏雨。属于典型的外面大雨,屋里大雨;外面不下,屋里还下的状态。哪有心思谈婚事,外出当兵,也是迫不得已。人出去了,第一报效国家,第二为家里省一个人的口粮。
第一次回家探亲,家里还是没有啥变化。就是多了一个穿军装,看着还比较帅气的解放军。第一天晚上,父亲就请了一个媒人,好吃好喝一番。哥心里强压着屈辱和怒火。因为媒人几乎整整羞辱他家一个晚上。哥家在周边十里八乡算穷得出名。哥时常说,“谁能看上我家,又愿意嫁到我家呢。”
在哥快要结束探亲的时候,媒人屁颠屁颠地跑到他家,大老远就喊,“成了!”“成了!”,他父母亲喜出望外,忙问,“谁家?谁家?”。哥压根就没有想婚事,所以假装忙着收拾行李。他们在堂屋高声大语地说着,尽管房间不隔音,哥也没有去听说些什么。
第二天,父母非逼着哥跟媒人去临村女方家见见面。为了让二老高兴,反正明天也就回部队了。哥就有一沓无一沓地应了媒人。出门前,父亲特意把哥从部队带回来他们舍不得吃的罐头让哥拎上。
对方家境也不比他家好到哪里,因为哥无心相亲,也没有注意女方模样。她也远远地躲在厨房、躲在院子一角。女方父母是老实巴交的纯农民,不怎么说话,也不怎么问话。一中午都是媒人在嘚啵嘚地说,一句没提哥家境况,而是张口闭口介绍哥是多么年轻,多么帅气,多么有力气,在外当兵,走南闯北有见识。其实,哥当兵的地方在山沟里,还没有在家的世面大。管他呢,反正就是走个过场。
吃碗饭,喝口水。哥就找个借口要回家。女方家也没有挽留,女孩也没有出来说再见。不管有没有看到女孩长啥样,那场景那氛围,估计连媒人都认为彻底完蛋了。
正在哥跨出她家远门的一刹那,北风狂来,卷起地面尘土四起,草屑飞扬。那女孩不知从哪里冒出来,迅速跑进屋,给哥拿出一顶斗笠,还有一个透明的塑料袋。她冲破家人,三步并两步地跑到哥跟前,没等哥反应过来,也不跟哥商量,不由分说,将白色塑料袋套在哥脖子上,把斗笠盖在哥头上,然后小心翼翼地系着斗笠带着。因为哥穿着一身军装,带着斗笠,套着塑料袋的造型是有些怪异。可是,哥一点反感和拒抗都没有。
哥说,那一刻,他看着她专注的样子。不管你什么反应,她一气呵成地把你包裹成任何风任何雨都无法侵扰到你。已经不能用美不美来评价了,她那时就像最慈爱的母亲,就像最亲切的姐姐,就像最关切的领导,就像与自己亲密无间的爱人。哥说,他瞬间知道,一男人最渴望得到的是什么样的女人。
哥回答家,就告诉父母,就选择了她。她没有跟哥提出什么要求,因为她知道他家的境况。在哥当兵的那些年,她始终在他家照顾着老人,修葺着房屋,并为哥生了一个又一个孩子。
多年以后,哥在部队也提了干,就把她带到了身边。她始终是一个农村妇女,直到现在。
如果,不是那场风。哥和她也就是一面之缘的邻村人。
配图与文中无关,“哥”是虚构人物,故事是真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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