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义 时间的匕首透过钢铁沁出微凉

 

桂花的修辞战乱带来的阴影最好用晚年的语言来表达辋川别墅前我,还有裴迪踏过陡峭的深秋桂花的飘落泼向深山时间的微...




桂花的修辞

战乱带来的阴影

最好用晚年的语言来表达

辋川别墅前

我,还有裴迪踏过陡峭的深秋

桂花的飘落泼向深山

时间的微澜里

月亮奇崛而柔软

山鸟从韵律的缝隙把我们惊醒

是桂花的修辞不断虚拟又重构我们

比如,这粗布袍子上宁静的褶皱

蓝色的鱼跃出无常的水面

早上骑车出门,忘穿雨衣

临街汤粉店的屋檐下

他停车,看自己的侧影

渗入粗糙的水泥墙面

一碗热气腾腾的筒骨面下肚

口袋里的纸币已经不多

他继续冒雨赶路,身体向前微微倾斜

像贴着闪电薄翼的大头蜻蜓,躲避头顶乌云的袭击

但浑浊的河水从他的疆域内涌出

湿漉漉的头发汇成梯田的沟渠

额头翻刻几条汹涌的洪流

肉身收缩进汪洋的指甲罅隙

衣服蜕皮为空壳的小城

一尾蓝色的鱼跃出无常的水面

趴在电瓶车脚下喘息

时间的轮胎布满疲倦的花纹

金色的早晨

先是缘着钢柱徐徐升起

探身往围墙罅隙细嗅

青草叶上的金色露珠

接近下垂的金属飘檐

蜘蛛吐纳金色的闪电

一道宽阔的光

弥合窗子的镜头

地面是时间汹涌的奔跑

节能灯下、水井盖、黑脑袋小蚂蚁

他侧身靠着隔板,手拿一册昌耀的诗

瞬息都被染成金色

大水青蛾

他巡查现代结构的煤场

塑胶水管延伸如长诗隐喻的入口

煤堆渐渐退缩到光的围墙

填充进来的是灰色天空的皮肤

途经第一个K 型柱基——

三块叠起的白砖,是中途休息之处

他习惯坐上去

背靠着支柱平滑的钢面——

荒地外严肃的烟囱,牵扯几朵闲云

时间的匕首透过钢铁沁出微凉

一只大水青蛾趴伏在附近

似乎经历黑夜砂轮的打磨

灰白的双翼疲倦地耷向,粗糙的水泥砂浆地面

背上四只眼睛时不时抖动一下,蔑视空旷的世界

王师傅

深秋的某一天,你从嘉兴赶过来

隔着安检所透明的玻璃

我再次看到你吸满煤灰的脸

四年了,蓝衬衣也瘦了

头发笔直,却白得耀眼

手机吐出你川味的宜春话

简洁、准确,携带舒缓的温暖

仿佛30岁那年,遭遇陶渊明

一条语言的清流翻过阳光的窗子

“好好谋生,遇到不懂的随时问我”

又回到你教我调试设备的日子

每一处阀门,每一个螺丝

每一处细节,每一个手式

做到精确,落到实处

我几次想打开后备箱,把诗集递给你

可里面全是浮词,怎么也拿不出手

法国梧桐垂下金色的叶子,我骑车离开

后视镜里的你站在树下,突然被推得很远

怀念袁州的一位老朋友

深秋的石板路面透出明朝的光亮

从秀江宾馆折进一条小巷

就是传说中的悬车堂

时间已铲除历史砖缝中逸出的细节

一个老人从拐角处拄手杖走来

多像那位刚从帝都回来的老朋友

他经历了一场华丽而危险的风暴

政治的白光与诗的命运,陷入可怕的误读

最终被踢向文学视野之外——构成绝对的隐逸

此刻,中山路的法国梧桐翻下几片晚年的叶子

恍惚回到从前闲居在家的时光

他踏过长街,寻一行时间深处的小诗

在袁州,读书、学诗、练字,不觉已九个寒暑

偶尔有故人数千里来访,推开木槿花瓣的柴门

窗外古老的树影投进粗糙的酒杯

他们痛饮高歌,风雅的声音恰如春天的气息

那年,他漫游袁郡山水,搜集乡贤逸闻

试图运用新的角度撰写一部新鲜的方志

游仰山集云峰时,他想起归隐在此的郑谷

披开荒草寻找早期同行的遗迹

就像五百年后,我们通过汉字接近你

过长丰山,与宋末的赵明翁失之交臂

一段被传统甩出的河流,湮没于汉语的根部

到古庙,圆石流水途经他一生中最清澈的瞬间

当简洁、放松的墨汁流动于纸面

我们与他之间,就架起了一座脱离道德

时间束缚的诗学桥梁

隐遁的煤光

深蓝色的工衣悬着厂牌侧漏的弧形阳光

入门打卡时骤然呈现的指纹造型

他习惯用出神来克服,想象晚年的史蒂文斯越过修辞的牵引,让意志的飞蛾穿透时间的玻璃

他只好摊开一张白纸,用纯诗的名义致意

而青灰水泥甬道再次途径他中年的某一瞬间

钢铁锅炉关闭又敞开,他的工作就是拨动火焰的心智,唤醒深睡在记忆岩层中的黑煤

由淡蓝、暗红,一跃到白得耀眼,闪电的寂静

渐次剥落成一段淡金色的柔软

随后被年老的除渣机徐徐吐出

当纸叠的勺子不断溢出轻松的白色粉末

他小心翼翼地弹向煤场围墙下

一片片苦瓜展开的叶面

玻璃上的白云

他骑老马30里到郊外上班

蓝色工衣套上中年的身体

矮雨鞋挟裹他的大脚

遮蔽水泥地面轻微的裂痕

他开始视察锅炉:每一阶段的变化、隐喻的指向

捕捉水泵螺丝松动,散发出的细微杂音

计算引风轴承旋转快慢的尺度

石灰粉末进入清水池颜色明暗的调和

煤场的小黑颗粒时常滚过他的脚边

没有什么驱动,赋予其活跃或静止

就像他绕开昨夜死去的一只飞蛾

对于死亡这虚满寂静的漩涡

他找不到合适的表达来凝固这小小的颗粒

某一次停电,他激动地攀向纤维玻璃缸辽阔的屋顶

感受星辰经过他时,所携带的柔韧而寂寥的光辉

忙完了,他坐在渗透木纹波浪的条凳上

用手机阅读或练习分行

脚步声引起白铁皮桌面的抖动

似乎某人闪电的袭击

虚拟的惊吓,手的指针剧烈地摆动

当然,他有时会选择在午后

睁开一只眼睛打盹

另一只眼睛擦去

操作室玻璃上,大朵大朵涌来的白云

桌子的空隙

把白铁皮桌抹了一遍,认认真真

六个来自不同地域的水瓶,他摆放整齐

光线的迟钝让铁质的皮肤拥有柔软的尺度

刻在记录表格的一天被新鲜的铁夹子咬着

刻在考勤记录上,尚未兑换成纸币的一天

被另一个锈迹斑斑的铁家伙夹着

这两条顽固的鳄鱼潜伏在纸面深处

一只小爬虫从桌子的盲点跳出来

大踏步走过来,沙沙之声恍如词语的靴子深入诗歌的腹地,随后迅疾地钻进时间的锁孔

他拉开抽屉

看到了希尼和王维揶揄的脸

高铁时代的读书人

时速440公里,仿佛微信圈不断溢出的时间

我选择删除或屏蔽,以减少对肉身松弛部位的冲击

打开扶手处的小桌面,窗外的铁塔投入纸杯,惊起清水戏剧性的涟漪

明末木刻栅栏内的王维,翻到接近傍晚一页,滴下一行潦倒的眉批而消失

一束光爬过合金玻璃折叠的人生梯子

搭在中年驼背的影子上,画一只33度轻微弯曲,白蝴蝶的眼睛

你曾经向往的山水,这枚古典印花的钢钉,被虚拟的拇指按进现代的墙壁

我还是希望在很浅的白纸上,用露珠含过的汉字栖隐余生

中秋前夜

月亮已攀上烟囱

趴在钢铁阶梯的边缘

光侧漏

塔形储灰罐

涂了半边银脸

池水鱼鳞状的倾诉,在人生的薄纸上修辞

他走近中途——缺损的水泥管道

仿佛经历33次跌宕起伏

一只小蠓虫

突然置身于手机的屏幕上

光取消了它的小小阴影

野草丛里跳出隐逸的独裁

唧唧的虫鸣

游离于视觉的覆盖之外

他再次仰望天空

月亮穿过折叠的云层

撞向时间的玻璃幕墙

铁月亮

按自己的意志吊升山岗覆盖的心

她挥动清光之刃划向水泥的脊背

凛冽不仅来自茫茫宇宙包裹的那粒小黑煤

而是词语的复眼突然射出古典的锋利

从煤场到荒地

他仰望伟大的银质圆扣

年老的斗车也追随他,抬起生锈的手臂

仿佛所有杰出的精魄

都在熏陶之下

此刻她是一个明亮的句号

从虚拟的地平线上移过来

倒悬于深秋的飘檐下面

钢柱的一侧

寄刘义:待观念之花依次绽放

刘义兄:

你好!读到你的近作,已然感觉到你的苦衷与用功。一个明显的观感是,你开始启用第三人称来描述自己的现实境况,简言之,你着手写自己的当前遭遇了。这时,你力图驱动周边元素来铸就一个全新的自我,虽然困难重重,但这也是风格改变的乐趣所在。况且,你对诗艺钟情有加,同龄人中心气超过你的屈指可数。下面我就你的两首诗,具体谈谈我的观感,也提一点建议。

金色的早晨

先是缘着钢柱徐徐升起

探身往围墙罅隙细嗅

青草叶上的金色露珠

接近下垂的金属飘檐

蜘蛛吐纳金色的闪电

一道宽阔的光

弥合窗子的镜头

地面是时间汹涌的奔跑

节能灯,下水井盖,黑脑袋小蚂蚁

他侧身靠着隔板,手拿一册昌耀的诗

瞬息都被染成金色

在《金色的早晨》中,我看到出现了“昌耀”,刚刚找到昌耀诗集中的《金色发动机》读了一遍,我疑心你是不是要在诗中一逞互文之能,但看到“昌耀”出现在诗中的位置靠后,似乎已来不及在这个洼地做价值的发现。你发现没有,在你的一些诗作中,人名的出现频率挺高,但利用效果较弱,大多都是一个提示性作用,而非现代意义上的用典。这个问题以后注意一下,看能否有其他的办法来让人名的嵌入变得更有雅趣。

我在几个场合都提到,新诗写作不妨使用全套标点符号,即便不用全,但写作当时心眼里是有完整的标点在陪伴。我觉得标点符号也是必要的字符,是诗中可见也值得信赖的“合作伙伴”,既可以体现节奏感,也是一个伴奏的、散文化的声音。我以前说过,在诗中有一股散文的动静是非常健康的。以后有机会再细谈这个专题。

这首诗起步于“先是”这个留有后手的衔接词,但后面似乎把它的伏笔功能给遗忘了。而且,诗的首句确立了一个匿名的主语——这个主语其实在标题上已经表明,在诗行中使之省略也是恰当的——但用了一连串动词来交待它的到来,这个进度中你捕捉到了自己审美情趣应有的元素,眼前的一幕好几个唯美的援兵来参与,全然符合早晨的景象,诗的第一节中有四行等长,这种不经意出现的规整增强了叙述的可信度,而且有可能影响后续步骤的节奏(但事后来看,你似乎没有把握好这一分寸感,第二节并没有接招而是各行其是)。

第一节中连续出现三个“金”字,这已是不一般的着迷,看起来,作者要孤注一掷,尽心尽力服侍好这个金主了,哪怕是有点招人烦的唠叨也在所不惜。从标题上“金色的”亮明,到第一节中三金的合唱,读者反而得不到罕见的金子般的早晨感受,而是起疑于“金色的闪电”这个太过虚幻的表述所流露出的作者的避实就虚,我们当然希望作者在这里有办法避开“金色露珠”已经尝过一遍的野味,用其他的办法来为蜘蛛量身定做一套美妙的早餐:试问蜘蛛还可以用什么形象参加早会?

第二节错失了“先是”早已预告的措施。而且,不再继续使用匿名的主语来作为观察对象,来主导诗句的主谓宾基本结构,开头就抛来一道光,要知道这道光本来就是匿名者,可以不说的,借用它的眼睛来观察周边环境,但看起来诗人要在这个位置上做自我的观察了,“他”要上场亮相了,于是匿名者不再是唯一的被观察的对象,此时,成为一个铺垫了,为“他”的形象增色。为了烘托“他”这个第三人称的存在,诗句破费周折,视线也有所混乱,一会儿朝上,一会儿下地,对光的修饰用的是“宽阔的”也有点老实、规矩,没有做颠鸾倒凤式的思考。我的意思是,在这里,还能不能用其他的修饰来替换“宽阔的”,或者想一想描写这道光,卡瓦菲斯或史蒂文斯会怎么想。

第二节的问题就是对自我形象的装饰,只是这种描写截止于一个静态时间,而不是涌动的心理时间,也可说,“他”的金色形象太过简单,仅仅是周边环境爱戴下的一个“手拿一册昌耀的诗”——“昌耀”在这里也起到了修饰效果,背地里其实还包含着对周边环境的疏远,有一丝轻微的反讽,如果不是对周边环境的瞧不起,那就是凭借着“昌耀”这个符号就足以在信念上与外在事物平起平坐——的人,就遍体生“金”,这种金色光辉是难以让读者信服的,这里存在两个问题亟待解决:其一,“他”与昌耀的关系仅凭“手拿”这一层因缘是不够的,也许在实际生活中,在那样的场合,手拿一册昌耀的诗(或者说,手拿一本任何书)是另类的,是需要勇气的,但即便周边环境都是文盲,我们在对待丰沛内心时也不必以这种甘居另类角色的勇气为勇气的最高品级,我们得在这个节骨眼上更精湛地对待昌耀或勇气主题;其二,自我金色化的前提到底是什么,换言之,人的金色如何有别于其他事物的金光闪闪,这是值得深入讨论的问题,这是一首诗的开头而不是结尾。我的意思是,你要适时地延展自我形象的思考,在貌似诗意停顿之处再度掷出自我检讨的缕缕清音。当然,在对自我进行观察时,还有一个诀窍:设想一个怎样的读者?这个读者形象的拟定其实影响着你言说的等级:你愿意在哪个台基上驻足定型?

在这首诗中,自我形象的金色有一点刻意/可疑,也许对一部分读者(或者他们根本没机会读到这首诗),这个读昌耀之诗的人是熠熠生辉的,但是,除非你乐意勒抑金色的品级,甘居这个层次,否则你还要自证“他”得以金色的种种由来。这里包含着一份对自我的褒奖,从我的角度看,不希望这份褒奖来得太容易。这就牵扯到另外的谋篇布局了。你得重新审视自我形象的可爱可敬之处,不是外观上的“手拿”某物的形象,而是一次次心智成熟的待人接物的表现与介绍。假定昌耀就是这首诗的理想读者,你猜猜看,他会不会凭此奖励你一台金色发动机?不过,时不我待,一日之计在于晨,在艰苦处境之中,自我的讴歌是必要的,以手拿昌耀之诗的自我形象通过昌耀确立起跟当代诗学的内在关系,这是一条捷径,而要对得起这条捷径,你还欠昌耀交上另一首诗的赋税:在那首诗中,你对昌耀(之诗)的认识不同凡响。

下面来说说《铁月亮》。这首诗一波三折,但在结构设计方面,八分相似于上面的《金色的早晨》:先是拟物,后是体己。但看得出来,前一步骤(拟物),你比早先大有进步,笔力遒劲,更具现代意识而不再是小农经济,像“意志”这种词语怕是三四年前不会用上的,但现在它首当其冲地扮演着急先锋。

铁月亮

按自己的意志吊升山岗覆盖的心

她挥动清光之刃划向水泥的脊背

凛冽不仅来自茫茫宇宙包裹的那粒小黑煤

而是词语的复眼突然射出古典的锋利

从煤场到荒地

他仰望伟大的银质圆扣

年老的斗车也追随他,抬起生锈的手臂

仿佛所有杰出的精魄

都在熏陶之下

此刻她是一个明亮的句号

从虚拟的地平线上移过来

倒悬于深秋的飘檐下面——

钢柱的一侧

这不是一首诗单纯的咏物诗,虽然“她”的女性光辉撒满诗篇各个角落,但是其中还间杂着一个“他”:一个仰望者,一个低徊者。劳动间隙,高悬的皓月慰藉着劳作之人。要知道,月亮在如今已经不易描写了,古典诗歌太锋利了,稍不小心就会弄得我们这些当代诗人头破血流,于是,我们不是去直写月亮这个对象,跟曾也写过月亮的“杰出的精魄”一比高下,而是利用好月亮就行,与人杰进行基于月亮氛围的一次交流即可。既不是化作月亮,将心比心,写她心目中的诗人/劳作之人的遭遇(借她的慧眼看人),也不是挪用写月必用的种种关联素材(嫦娥、吴刚、桂树、玉兔、故乡等),重塑月之光华、之形貌。月亮只是一个纽扣,打开它,就打开了历代诗人的胸襟,关上它,就给当事人的人生临时划上了一个圆满的句号——一张一翕之间,月亮犹在原处,但劳作之人已今不如昔,经过月光的考验/教导,他已经识别月之冷漠与温情,进而懂得人间炎凉的深意。虽不明说,但这个皓月当空的深秋之夜,你还是完成了一次诗言志之旅。也许,在四十岁之前,大量的诗作都将围绕“诗言志”而盘旋,更何况你现在对诗事(“诗是吾家事”)期待甚高,不可避免要与历代人杰展开对话,在诗中发现诗(的意义、写法、思想),在诗中谋得做人的始终原则与乐趣。而严羽所谓“立志须高,入门须正”就是这个阶段的妥善进言。

原本打算对你的一些诗句进行修改、替换,但这种做法舍本逐末,并不可取,反而会导致更多的歧义,实际上我们要讨论的还是诗学观念问题,是思想的交锋,只有待观念之花依次绽放,诗国之馥郁就不请自来。当前来看,你写景拟物已见硬朗,层次递进也明晰,化古手法也颇有心得,但体己方面仍需用力,于虚无缥缈之中捕捉内心涟漪,延展开来,不做省略,不一下子就收敛,而是形象的首次定型之后再做驰骋,这方面取法史蒂文斯应大有裨益,写一些两行一节的诗作,学其慎思蹦跳之法,懂得他幽眇内心,俯仰之间,亦能发现其他出路。你的高贵心灵当为俗人敞开时,以拟物之法一锤定音,而为昌耀这等知音敞开时,体己之法则更求苛刻,不限于“手拿”、“仰望”这一类外在的形象供给,而是中心摇曳,有心法高妙上的你来我往才好。这次先谈这些,后会有期。

木朵

2016.10.7



刘义:1983年出生于江西宜春。喜读书,好诗歌,性近于山水田园旧物。著有诗集《明月之诗》。

木朵(1972年~),江西宜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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