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绛:人的可贵在于人的本身

 

杨绛,一九一一年七月十七日出生在北京,原名杨季康,后以笔名杨绛行世,是我国当代著名的作家、翻译家。杨绛先生另...





杨绛,一九一一年七月十七日出生在北京,原名杨季康,后以笔名杨绛行世,是我国当代著名的作家、翻译家。

杨绛先生另一个重要的身份是“钱钟书夫人”,两人的爱情历久弥新,如同杨先生所言:

多年前,读到英国传记作家概括最理想的婚姻:“我见到她之前,从未想到要结婚;我娶了她几十年,从未后悔娶她;也未想过要娶别的女人。”我把它念给钟书听,他当即回说,“我和他一样”,我说,“我也一样。”

壹·不一样的大小姐
在一般世俗之人看来,杨绛无疑是有钱人家的“大小姐”,有佣人奴婢使唤,但她从不指手画脚,盛气凌人,对谁都客客气气。

十岁,实足年龄八岁半的时候,杨绛就自己收拾了小箱子,打定主意跟随姐姐去上海上学。嘴里跟妈妈说“我愿意去。”心里还是舍不得,流得满面是泪,却还要暗自庆幸:“幸好在那间昏暗的屋里,我没让妈妈看见。我以前从不悄悄流泪,只会哇哇地哭。

一个小女孩,就这样长大了。

杨绛上中学的时候,北伐战争正在进行,学生运动很多。有一次,学生会要各校学生上街游行搞宣传,拿一个板凳,站在上面向过路群众演讲,呼吁革命。杨绛也被推选去搞宣传,这次她不想参加。原因很简单,“当时苏州风气闭塞,街上的轻薄人很会欺负女孩子”。学校有规定,只要说是“家里不赞成”,把责任推给家里,就能豁免一切开会、游行、当代表等。

可杨绛的父亲一口拒绝了,他说:“你不肯,就别去,不用借爸爸来挡。”,还说:“你知道林肯说的一句话吗?Dare to say no!你敢吗?”

“敢!”杨绛苦着脸说。

第二天,杨绛到学校也不说什么,只坚持“我不赞成,我不去”。

贰·两情相悦


我是一位老人,净说些老话。对于时代,我是落伍者,没有什么良言贡献给现代婚姻。只是在物质至上的时代潮流下,想提醒年轻的朋友,男女结合最最重要的是感情,双方互相理解的程度。理解深才能互相欣赏、吸引、支持和鼓励,两情相悦。门当户对及其他,并不重要。——杨绛



杨绛在北京的大学生活中,发生了决定她一生命运的事情,这就是与钱钟书的相识与相恋。对此,她母亲唐须嫈常取笑说:“阿季脚上拴着月下老人的红丝呢,所以心心念念只想考清华。”

钱钟书当时已名满清华。一九二九年,二十岁的钱钟书报考清华外文系,中、英文极佳,只是数学考了15分。校长罗家伦爱才,破格录取他。钱钟书入学后学业甚好,读书很多,在校园内名气很大,写起文章纵横捭阖,臧否人物口没遮拦。他在《清华周刊》发表不少文章,是清华出名的才子。杨绛与他相识在一九三二年春天的清华校园。

这天春意盎然,清华园的丁香、紫藤盛开,幽香袭人。和杨绛同来清华借读的一位同学是钱钟书的亲戚,带钱钟书来到古月堂门外。清华校规,男生不许进女生宿舍。杨绛回忆说:“我刚从古月堂钻出来,便见到了他。”

杨绛在《记钱锺书与〈围城〉》中追述了她对钱锺书的第一印象:初次见到他,只见他身着青布大褂,脚踏毛布底鞋,戴一副老式眼镜,满身儒雅气质。两人在学校里开始恋爱了,并且第二年便订了婚。钱钟书中年时在诗歌里追忆他们恋爱的第一面:
颉眼容光忆见初,
蔷薇新瓣浸醍醐。
不知腼洗儿时面,
曾取红花和雪无。


他依然记得当年的杨绛脸面的白洁红润,脸如春花,清雅脱俗,犹如蔷薇新瓣浸醍醐,还带着一丝腼腆。杨绛先生对这首诗解释说:“钟书的诗好用典故,诗中第四句红花和雪的典故来自北齐崔氏的洗儿歌,说的是春天用白雪、用红花给婴儿洗脸,希望孩子长大后脸色好看。”这是多么诗情画意的回忆!
叁·我们仨


我们这个家,很朴素;我们三个人,很单纯。我们与世无求,与人无争,只求相聚在一起,相守在一起,各自做力所能及的事。碰到困难,我们一同承担,困难就不复困难;我们相伴相助,不论什么苦涩艰辛的事,都能变得甜润。我们稍有一点快乐,也会变得非常快乐。——杨绛

钱钟书谆谆嘱咐杨绛说:“我不要儿子,我要女儿——只要一个,像你的。”

钟书曾经很认真地跟我说:“假如我们再生一个孩子,说不定比阿瑗好,我们就要喜欢那个孩子了,那我们怎么对得起阿瑗呢。”提倡一对父母生一个孩子的理论,还从未讲到父母为了用情专一而只生一个。

我们在牛津时,钟书午睡,我临贴,可是一个人写写字困上来,便睡着了。他醒来见我睡了,就饱醮浓墨,想给我画个花脸。可是他刚落笔我就醒了。他没想到我的脸皮比宣纸还吃墨,洗净墨痕,脸皮像纸一样快洗破了,以后他不再恶作剧,只给我画了一幅肖像,上面再添上眼镜和胡子,聊以过瘾。回国后他暑假回上海,大热天女儿熟睡(女儿还是娃娃呢),他在她肚子上画一个大脸,挨他母亲一顿训斥,他不敢再画。

人间不会有单纯的快乐。快乐总夹带着烦恼和忧虑。人间也没有永远。我们一生坎坷,暮年才有了一个可以安顿的居处。但老病相催,我们在人生道路上已走到尽头了。

一九九七年,阿瑗去世。一九九八年岁未,钟书去世。我三人就此失散了。就这么轻易失散了。“世间好物不坚牢,彩云易散琉璃脆”。现在只剩下了我一人。我清醒地看到以前当作“我们家”的寓所,只是旅途上的客栈而已。家在哪里,我不知道。我还在寻觅归途。

肆 · 一百岁
尽管已经一百岁高寿了,杨绛的日常起居照常如初,她往往到凌晨一点才睡觉,六点多起来,年事虽高,九、十点钟还是下楼小区“遛弯”,吃完午饭后再睡个午觉,作息有规律,每天坚持写作,甚至练字。

杨绛在访谈中再三强调自己“甘当一个零”,她说:“我这也忍,那也忍,无非为了保持内心的自由,内心的平静。你骂我,我一笑置之。你打我,我绝不还手。含忍是保自己的盔甲,抵御侵犯的盾牌。我甘心当个‘零’,人家不把我当个东西,我正好可以把看不起我的人看个透。这样,我就可以追求自由,张扬个性。所以我说,含忍和自由是辩证的统一。含忍是为了自由,要求自由得要学会含忍。”

2016年5月25日
杨绛先生真的“回家”了
享年105岁
如同人们在诗篇中追逐的“伊萨卡”,
先生这一生,
“道路漫长,充满奇迹,充满发现”。
先生的文字,
也将继续流传世间,浸润人心。
人虽然渺小,人生虽然短,
但是人能学,人能修身,人能自我完善。
人的可贵在于人的本身。
···
本文摘编自罗银胜著《杨绛传》以及杨绛个人作品,由本平台编辑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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