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腾杯”征文 ：隐藏在粽子里的爱/落拓书生

听大人们讲红眼病会传染，我不敢多看母亲一眼，只低着头劝：“你眼睛疼，就不要包粽子了嘛。好好休息。反正二姑妈家年年都包粽子。再说了，一年端午节不吃粽子，人也不会瘦到哪里去！”...

月底就是端午节了。

究竟有多少年没吃到过母亲包的粽子，我已不大记得了，甚至也已忘了母亲包的粽子是什么味道。

母亲自2004年夏天大病一场后，就再也没有包过粽子，而此前我一直在外地求学，因为交通不便，无论什么节日，家里人都不捎过什么东西给我。同学的父母可不一样了，端午节或中秋节时，就会捎些粽子或月饼给同学。我有时难免沾了些光。

同学问：“你妈包粽子时放什么馅啊？好吃吗？”我怔了怔，很久不知说什么好。只是，恍恍惚惚想起母亲有一回红着眼包粽子的情景。

事情是这样的：我上小学一年级的端午节前，母亲突然患了眼疾。一连好几天，母亲的双眼总是红通通的。记得是端午节前的头天下午，阳光如金，母亲独自坐在堂屋里包粽子，天气十分闷热，豆大的汗珠从母亲的额头上溢出来，滑过眼角时，双眼大概有点发痒，母亲不时用手背揉搓红肿的双眼，结果越是揉搓双眼越是红肿，吓人。看得出母亲有点吃力，她一边包粽子，一边擦眼角的血水。

听大人们讲红眼病会传染，我不敢多看母亲一眼，只低着头劝：“你眼睛疼，就不要包粽子了嘛。好好休息。反正二姑妈家年年都包粽子。再说了，一年端午节不吃粽子，人也不会瘦到哪里去！”

“千家有，万家有，不如自己家有啊！”母亲轻轻叹了口气，就用手理了理被汗水浸湿的双鬓。

我听不懂母亲的话，但她红着眼包粽子的情景却深深地定格在我的脑海中。

多年后，我辗转到异乡他方打工。每逢粽子飘香的时节，我心里总有些惆怅，眼前却是经常浮现母亲红着眼包粽子的那个情景。“她眼睛疼，还要包粽子？这分明是找罪受嘛！”我默默地想。也默默地想母亲当时说的话：“千家有，万家有，不如自己家有啊！”结果想了大半天，仍想不出母亲话里的意思。

还是在偶然的一个场合下，我理解了母亲的话，窥见那双红眼睛里的爱。

我二十五岁时，回到早年上过大学的城市打工，在一家国营企业里当工人。大概是为人随和的缘故，经常有同事邀我去家里吃饭。风和日丽的一个端午节，刚进车间上班，同事F就笑着对我说：“下午四点钟下班，直接跟我去我租房吃饭啊，我们好好喝几杯酒。”

“好啊！”我笑着答应。

下了班，买了些礼品，我就和F一起去他租房。

夕阳西下时，F的妻子坐在狭窄的客厅里包粽子，因为发高烧，她的脸红红的，喘息声甚是急促，包粽子的动作显得有点笨拙，眼角的肌肉在不停地抽缩着，从额头上溢出的汗珠沿着鼻洼流到嘴角，她不时挨用手背擦拭。我们见过几面，谈话也就颇为随意，我笑着说：“发高烧，你还包粽子，不是找罪受吗？这种天，街上到处有粽子卖，随便去买几个回来就行了啊！”

“不包些粽子不行啊！街上的粽子我的两个孩子都不爱吃，他们脸皮也薄，昨天大舅妈叫他们去家里拿粽子他们都不敢去。”F的妻子停下手中的活，擦了把汗，摇着头说：“还是自己家包些粽子好，孩子们想什么时候吃就什么时候吃，不用看人脸色。”

我心头猛然一震，不由地又想起了母亲的话：“千家有，万家有，不如自己家有啊！”与F妻子的话：“还是自己家包些粽子好，孩子们想什么时候吃就什么时候吃，不用看人脸色。”非常相似，而她们抱病包粽子的情景在温热的傍晚里重重吻合，使我感受到了母爱的信念——她们抱病包粽子，其实是为了不让自己的孩子受委屈。

“千家有，万家有，不如自己家有啊！”

“还是自己家包些粽子好，孩子们想什么时候吃就什么时候吃，不用看人脸色。”

她们把真挚的母爱包进一个个粽子里。

尽最大的努力，满足自己的孩子，这大概就是很多母亲想一生都恪守不渝的信念。

……

又快到一年粽子飘香的时节了。

我想，可以不记得有多少年没吃到过母亲包的粽子，可以忘了母亲包的粽子是什么味道，但她红着眼包粽子的情景，是万万不能忘的！

【作者简介】落拓书生，原名覃启仕，广西宜州人。喜爱文学，作品散见于中国作家、中财论坛、西部作家、江山文学、西部文学等文学网站，以及《美塑》《兴安文学》《芙蓉江》《慈善北京》等杂志。

（2）深圳蜜之馥实业有限公司主要经营高端私人订制，旗下服装品牌有：水墨斑斓，MOBANLAN。兼营＂蜜之馥＂原生态蜂蜜！

    关注 蜜之馥文艺大观园